唐紙的嘴唇有些泛白,看著這些倒下的學員,看著他們身上的慘狀,早上起床上還因為今日的氛圍而愉快的心情,就像是海上的沉船,慢慢地沉沒了深底。
他也微微垂下了頭,不敢再看,但每一個學員倒下的慘叫,仍然刺激著他的耳膜。
這不是什麼對戰,這是一場屠殺。
弛默不費吹灰之力,所以不知疲倦的,一場血淋淋的屠殺。
他對皇學院沒什麼感情,雖然王英傑挑釁霸凌自己時,這些學員們默不作聲,或者跟著放聲大笑,但並不足以成為他厭惡他們,甚至是看到他們被打得危在旦夕而幸災樂禍的理由。
他始終是一位心中懷揣著單純善良的少年,為這些同齡人此刻的處境,而深深地同情和憐惜。
作為一位一樣有熱血的少年,唐紙此刻體內的血液,也在這場屠殺的刺激下,而隱隱地沸騰著,兩隻手,也下意識地攥緊,咔擦作響。
……
“下一個!”第九位學員筋骨寸斷地昏死在擂臺上,李明森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腔已經在好幾聲之前,便從原本剋制下的從容,變成了怒吼。
“夠了,夠了!不用再上了!”突然響起來的一道聲音制止了武怡彷彿機器般地推上第十位學員。
唐紙忽然有些訝然,抬起頭看著站起身來的月伊兒,俯瞰過去女孩的鬢角更增添了幾分可愛,然而現在她現在表現出來的模樣卻和可愛一詞完全沒有關係,因為讓場間這場屠殺陡然停滯下來的吼聲,是從這個女孩的櫻唇之中發出的。
她蔥指挑向擂臺,冷聲喝道:“我挑戰你!”
三神十武的年輕學生們全都惜命地不敢站出來,這並不可恥,但是唐紙萬萬沒有想到,打破這場屠殺的,會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可憐又可愛女孩兒。
“月伊兒……”唐紙愕然得不知所措。
“胡鬧!”太子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手裡的欄杆在他的手中徹底斷裂,他回過頭壓著聲音,對著葉無情一聲低喝,“這個死丫頭是不是瘋了?!葉司首,傳令阻止他!所有攝像頭和錄製術器不準拍她!”
葉司首剛剛準備傳令,月伊兒像是知道這位太子爺的想法一樣,仰著頭對著擂臺,看著他因憤怒而微微扭曲的臉大聲地吼道:“別想阻止我!比賽的規則是隻要是嘉賓就有參賽資格!我也是嘉賓!我要參賽!”
月伊兒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來那紅色的信箋,邀請函上的游龍,不因為場間氛圍的變幻而改變歡樂的姿態。
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視著這個女孩,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是身上的這封信箋,卻不可能有假。
“胡鬧胡鬧胡鬧!”太子氣得直跺腳,然而即便是他現在也找不到辦法來阻止這個丫頭這不知死活的舉動,本來就憤怒的他只感到一盆熱油灌在了頭頂,憤怒得他想要將這個戰鬥場錘成一坨爛鐵!
“我來挑戰你!”月伊兒知道太子不可能阻止自己,而她也不打算給太子去尋找辦法阻止自己的時間,手指指向了臺上同樣在注視著她的鬥神族少年,再一次重複道,女孩清麗的臉上,鄭重其事,不容置疑。
她不忍心再看李明森繼續犧牲這些無辜的學員們,這場鬧劇,不可以再維持下去了。
唐紙驚愕地望著女孩的臉頰,大叔的神色要淡然許多,雖然直到現在他都沒想起來這個女孩是哪裡面熟,但某些資訊卻是他看這個女孩的第一眼就確定了的。
他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看似悠閒但二郎腿已經忘記了晃動,話音響在了唐紙的耳邊:“修為達到地階,力量連通大地,借用天神降落大地的神輝,感知便也能輕易入體,你是黃階感受不到,這個女孩其實也是黃階上品巔峰的修為,馬上就要邁入玄階了,是不亞於王英傑天才。只是她不可能是這個鬥神族少年的對手,她上臺,不死也是重傷。”
大叔的話讓唐紙的瞳孔微微一縮,小吱死在自己面前的畫面在他的腦海頓時上演,那種痛苦和無力感就像林劍雲當時的劍一樣,刺在了自己的身軀。
唐紙忽然間就變得凌厲的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月伊兒已經朝前邁步而出的手腕,讓女孩兒詫異地回過頭。
唐紙深深吸了口氣,站起了身來,身穿便宜運動服,背後還貼著一場列印紙廣告的少年起身,就彷彿是雞站在了鶴群中。
“你別去。”
月伊兒蹙著眉頭,搖頭道:“唐紙放手,我不能再讓事情這樣放任下去了,他瘋了,他要贏,不這樣他不會停手的。”
月伊兒口中的他乃是高臺上的太子,但是唐紙誤認為了是說的擂臺上的弛默,少年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嘴唇道:
“我話沒說完,你別去,我,我來試試。”
說完唐紙對著擂臺上沉默如山,彷彿一柄冷酷屠刀的少年,緩聲道:“我,我來挑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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