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邀請……”唐紙心中不禁琢磨這四個極有分量的字。
“沒錯。”司員點點頭,抱拳輕輕欠身,“還請二位不要忘記,具體時間在上面都有標註,如果需要可以根據邀請函上的電話致電,屆時我們鎮安司將為兩位安排專車。
還有要務在身,急需辦理,告辭。”
說完,他便拱手離開,消失在了這和他一身嚴肅幹練的司服不符的破爛樓道。
“邀請我們去看這個比賽?就這目的?這次年輕一代的比拼,我大概看了下,漢唐皇學院是勢在必得了。”下棋的氛圍已經被破壞了,各路棋都下得奇爛無比的大叔放棄了才下了一半但是基本上已經輸掉的棋局,喝了口茶水說道。
唐糖連下了太多把棋,也贏了太多把棋,對於勝利已經索然無味了,於是和小灰在屋子裡追逐打鬧起來。大叔要是知道自己牛哄哄了大半輩子今天居然在棋盤上被一個小姑娘個無形鄙視了一番,不知道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唐紙關上房門,坐到了大叔的邊上,迎著少年的目光,大叔慵懶地接著說道:“前面順手關注了下新聞,今年漢唐皇學員這些個一年級的新生三大代表,其中兩個乃是今年凝神考核中,全王朝分數最高的兩個人,本來一個該去玄聖宗,一個該去龍水神宗,但全都被漢唐皇學院和太子殿下憑藉著皇室背景給截了下來。
漢唐皇學院成立才幾年,比起三神十武最差的就是底蘊,但是奈何他們直屬皇室,在新一代的資源搶奪上有著天然優勢,跟流氓一樣相當的不講道理,優渥的條件和畢業待遇,根本沒有幾個小孩經得住這種許諾,今年這一點發揮得尤為明顯,所以目前來看他們的強大的地方也在於最年輕一代更為佼佼。”
“所以基本上是穩贏?”
大叔諷刺地笑道:“太子的成人禮,又是東道主,你覺得他會允許自己輸麼?正是他要的就是穩贏,所以才會讓各大宗門都派年輕弟子新生弟子來參賽啊。我估計其餘宗門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也不會在這個日子故意讓太子下不來臺,調派過來的新生估計不會是什麼門派裡新生中的厲害角色。
而在今年的新生裡,這三位,再過些年,都會是青雲榜上榜上有名的人物,王朝裡每一年都有年輕人誕生,但試問能登上榜單的,又有幾個?”
“那為什麼要邀請我們?”這是唐紙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前面剛剛有了個很不愉快的調查,現在又來請我們去參加這麼重要的典禮?讓我們去看他們漢唐皇學院吊打其他宗門?”
大叔想了想道:“鍾炎說你要真是個天才,他會保你進漢唐皇學院,這話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是現在來看,貌似他真的靠著這句話在借題發揮。”
唐紙不解道:“那大叔,我們是該去還是不該去?”
“人家都邀請過來了還不去?你得多拽?這可是驅魔護法、鎮安司副司首親筆邀請函,為什麼不去?”大叔挖完鼻孔,漫不經心地說道,“開啟瞧瞧。”
唐紙將兩封信都拆開,裡面分別有兩張邀請函,還有一塊淺灰色的方形鎮安司木牌,作為紀念物,邀請函上的內容言簡意賅,幾句禮語外帶典禮的時間地點,看來這位鍾大人也沒有給他們開小灶單獨寫邀請函的意思,而是統一印刷的成品。
“大叔,我總覺得心裡沒什麼底,他的目的真的這麼簡單麼?”
“是不是這麼簡單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這是個機會。”大叔倦憊地躺在了沙發上,打著哈欠說道,“現在他還是懷疑你,但是他要是發現自己對你展開二次調查,你的身份依然毫無問題的時候,就是你洗脫嫌疑最好的時候,這就是所謂的,塞翁死馬,焉知非福。”
“失馬……”
“你是語文課代表嗎?”
“不是。”
“那就閉嘴。”
唐紙把邀請函放到桌面上,封面上的那兩條游龍隨著函書的合攏又開始從靜止變為了遊動,趣味盎然,唐紙現在的水準,想要施展出來這樣的神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我需要做好什麼準備?”
大叔瞥了他一眼,說道:“你還用得著準備什麼?我把該做的都做好了。這是個講證據的世界,因為沒有證據,柳國師和王尊所發生空難的事情都沒辦法直接追責魔族,那和尚救了你,王朝也沒辦法問罪天竺佛國,他再懷疑你有什麼用?你有再多解釋不清的地方又有什麼用?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證據,給你定罪的證據,更何況,他懷疑你的程度其實並不多,你估摸著只是一群嫌疑人裡的一個。”
唐紙若有所思,道:“大叔,前面天帝都親自出手了,便是想要給王朝帶來和平,這樣來看,王朝內裡是不是真的已經碰到了重大麻煩?”
“三個重大麻煩,其中兩個就有你,所以給你徹底洗脫掉嫌疑才是當務之急,尤其是你身上還有靈死病這種能夠引起強大並且懂行的修行者注意的疾病,現在他們懷疑你程度還不多,可要是嫌疑的帽子一旦扣緊,即便你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你也會變成他們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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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紙有些擔憂地靠在了沙發上,剛才還滿是朝氣的雙眼此刻盡是迷茫,蘇妲己的話又再次在他的耳邊浮現。
這些月來最重大的三件事情裡兩件都和自己有關,鍾炎調查蟒車案件,查到的物件又恰好是自己這個殺了林劍雲的兇手……這些資訊在冥冥之中,似乎都指向了一個結論,那便是蘇妲己所說,自己乃是……
唐紙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他並不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可為什麼現實卻在一點點把真相推到這個答案面前。
“大叔,您知道他們重查蟒車案件的原因是什麼嗎?那魂胎和我毫無干係,要是要找到那魂胎從何而來,目的又是什麼,從我們這些乘客的身上來調查不太有可能得到結果,而且要是真的只是調查魂胎,也犯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吧?”
面對唐紙的提問,大叔陷入了沉默。
事實上,這也是他這些天在思考的問題。
王朝機構有一定的神秘性,不透明性,許多案件的調查原因,政治會議的會議內容,都不為人知,而正是這樣資訊上的不對稱,才讓王朝皇室始終得以高高在上,保持著足夠的光明雄偉,然而這對於某些想要窺探到世界真實法則的人來說,便是莫大的阻礙。
“我會去查一查。”大叔點頭,“不過類似的問題你不要想太多,你只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把自己的問題解決,比什麼都重要,這是我給你的勸告。至於這場邀請,我們還是得參加的,鍾護法的邀請,我們怎麼可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