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數著字數,今早才驚神時代已經三十九萬字,馬上四十萬,超過我想要的三十八萬字了,因為兩年前的卡焰,就是三十八萬字上架的。唉,人生真是一個小小的儀式感,都不讓我滿足。
今天和以一個朋友劇透式聊了書的大致脈絡和伏筆,這位平時喜歡看耽美的讀者表示嘆為聞止,是的,這個故事,真的超牛啤的!比卡焰牛啤得多呢。
所以,敬請期待,絕不讓人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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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之神與日神赤公彷彿是輪班的工人,輪流掌管著夏日的天氣,連續多日的放晴之後,終於電閃雷鳴,傾盆大雨狂暴而下。
皇都那條波瀾壯闊的京杭運河大浪滔滔,鮮黃色的濁浪翻湧,整條運河上下都是此等昏黃大浪,沒來得及離開海面的過往小船,在河面以幾乎直角的角度來回傾斜,似乎隨時都會被這條怒江掀翻,觸目驚心的畫面引得過往群眾擔憂大叫。
皇都那高聳入雲的城牆以南十里地,放目而去乃是崇山峻嶺,這條波瀾壯闊一去江南不回頭的運河,便是雄踞了這片盎然之地的怒龍,夏日的碧翠野草齊腰般高,在大雨當中被淋得下壓了挺拔之軀,大股濁浪不斷地沿著河床拍上兩岸,似乎隨時都可能將這兩岸邊黃土和頑石青山一併吞沒。
如此暴雨天氣,加上皇都最近乃至於後面很長時間裡都處於高度戒嚴狀態,高度限制人員的進出,這皇都邊的運河畔自然更看不到人,就連距離運河一公里的公路上都車輛稀少。
而在這危險至極,隨時可能被昏黃大浪捲入河中的岸邊,一位頂著黑色假髮的男人撐著大黑傘,正在用破竹竿做的魚竿釣魚。
在這位男人的旁邊,是一個圓臉微胖的少年,他也做了根稍微小一些的竹竿,坐在這足夠沖走大象,遑論幾隻破魚的怒河邊。
王朝內裡現在還在四處調查林劍雲死去的那一夜,那位在樓中爆發出力量的僧侶是來自哪國,究竟是不是天竺佛國的人,而今又躲到了哪裡……誰能夠想到在如此多事件之中,依然引起了王朝高層重大關注的僧人,就在這條王朝血管邊上,望浪垂釣。
“腦袋都是你,心裡都是,小小的愛在大城裡甜蜜……我戀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小小的愛在大城裡傾心……”
嘩嘩啦啦衝擊在傘面的暴雨還有怒濤翻滾聲中,馬河圓的歌聲顯得分外微弱,似乎聲音也都被這暴雨給沖刷小了下來,在皇都裡學到的某位王朝歌手的歌調,從來自天竺佛國的嗓門中唱出。
“能不能別唱了,你一個出家之人,當著為師的面唱情歌,你覺得合適麼?這讓主持知道了我怎麼好交代?”身邊這位假髮男一巴掌拍在他的頭頂,馬河圓吃痛,腳下一滑險些滾到這江河中去,連忙抓住身邊滿是黃泥的野草,才免遭了墜入這湍急江水中的命運。
“師父,皇都很久都沒下這麼大的雨了。”馬河圓挪了挪壓在自己魚竿末端,防止魚竿被河水帶走的石頭,不管自己滿是黃泥汙水的手,在狂風暴雨之中扯著嗓子說道。
男人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打他而吃痛的手掌,道:“雨能洗走罪孽,這罪惡之都本來就該好好洗一洗。”
馬河圓沒去聽師父說的些什麼,蹲在溼滑的岸邊上,兩手撐著腦袋,看著河中無數條舔舐著空氣又縮回去的水舌頭,以及那沸騰般的水泡,回憶起了救唐紙的那個夜晚。
那天皇都裡也在下暴雨,不過沒有今天的大,也不知道這個雖然沒見過幾次面,但是卻總想和對方交朋友的少年,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被鎮安司給查到,然後抓起來?
很多事情馬河圓都並不明白,比如自己們來皇都到底是為了什麼?師父救唐紙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還有,師父幹嘛要這大雨天的帶著自己在這河邊釣魚,這真的能釣到魚嗎?
馬河圓抓起一塊石頭丟到了水裡,這奔湧大浪當中石頭所激起來的浪花微不足道,頓時便在千疊浪裡消失了蹤影。
立馬又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頭頂,“你把魚都嚇跑了!”
馬河圓委屈地癟嘴,他看著這浪濤誇張的江河,心想自己丟不丟石頭都不可能有魚這時候鑽出來讓自己們釣啊。
今天皇都內裡的小船隻都停止了出行,原本的水路航線統統取消。雖然說術器的加持可以讓絕大多數的船隻克服這等天氣和湍急的流水,但因為近日皇都接二連三地發生負面事件,加上太子成人禮將近,為了以防萬一,皇都水利局還是要求了禁止出行,原本在水面的船隻也要立即停港。所以整個河面除了億萬悽黃大浪和一些順河而走的生活垃圾以外,便沒有了別的顏色。
然而遠處山峽之間,河水彎折之處傳來的的動靜,立馬就吸引了馬河圓的目光。
數艘漂亮的船舫從青山掩映間,自大河的轉角露出磅礴瑰麗的身軀,逆江而上,淡黃的漆色,還有高高的彩色桅杆,彷彿是果凍一樣色彩飽滿且鮮豔的船廂頓時讓這片暴雨中壓抑且淒厲的景色多了亮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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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隻上面,有許許多多穿著華貴的乘客撐著雨傘,看著這傾盆大雨才能造就的悽美和壯闊語境,心感崇高。
船隻從身側經過時,龐大的船體將整個視線都為之佔據,湍流的河水拍打在鋼鐵之軀上,壯闊的河流則被船身所穿破,向著上流的皇都駛去。而漲起來的河水浪濤,也都夠到了他們的腳底。
馬河圓看著他們身上的服飾,這種裝扮和皇都人很不同,大量的銀飾品掛在他們的脖子還有耳朵上,厚重的棉布雕花與皇都現代追求的潮流截然相反,他的過人的視力穿過雨幕還能見到,這些乘客的相貌和王朝有極大的不同,他們鼻樑更高,眼窩更深,嘴中所說的詞彙,更和漢唐人有很大的區別。
“天池國的人。”雄壯的船隻一艘艘地從身側遊過,男人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
漢唐王朝驅除各族各界之後,也有周邊小國受其福澤,得以安穩千年,天池國便是王朝西邊的一個小國家,土地面積還不及王朝隨便一州,每年也都要向王朝納稅,是王朝屬國。
馬河圓問道:“天池國的使者?”
“嗯,看樣子是。”
“來皇都是參加太子殿下成人禮的麼?祝賀太子殿下?”馬河圓撓撓頭,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帶著問號的推測。
“皇都這最近幾個月太熱鬧了,這麼多事情,剛剛才結束一波,第二波又起。”男人有些諷刺地笑了笑,“太子已經成年了,老皇帝就又老了一歲,王朝帝位更替的日子便又近了一分,這個世界總是要慢慢變化的,從熟悉變得陌生,再從陌生變得熟悉。”
馬河圓不明白師父幹嘛突然說這些話,若是打機鋒,這些話也不像是他們天竺佛國的禪語。
“你知道為什麼是我們來到皇都麼?”似乎是看破了自己這徒弟所想,男人忽然問道。
馬河圓看著遠去的船隻,緩聲道:“因為我們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