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湯藥在調羹與碗中冒著一股股熱氣,朱月影先吹了幾口,待那湯藥不那麼燙嘴,便向玄遠嘴中遞來。
玄遠張嘴喝藥,只覺一股暖暖的藥液下肚。雖然這湯藥刺鼻難聞,但玄遠見是朱月影精心熬製的,這時也感覺甜蜜無比。
玄遠喝下湯藥,不知不覺又暈睡過去,待第二次醒來時,眼前物景已看得清清楚楚,才知道自己是睡在一間茅草屋裡,周圍竟是茅草與木條紮成的四壁,自己也躺在一堆稭稈上!
突聽得“嘎吱”一聲響動,幾縷陽光隨之灑進,便見守靜手裡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她見玄遠睜著兩眼瞧著自己,笑道:“哥哥,你醒了?”說著舉起手中的東西,又道:“我到外面給你弄了點吃的,你快吃吧!”
玄遠側頭四處瞧看,只見屋內只有守靜與自己兩人,這下問道:“守靜,公主……公主呢?”
守靜精緻的小臉一沉,道:“公主,她……她去辦事去了。”
玄遠緊張道:“辦什麼事?”
守靜有些難為情,見哥哥如此著急,這便說道:“公主見你無礙,便回軍營去了!”
玄遠失望道:“回軍營?”他這番死裡逃生,最想見的便是朱月影,守靜,爺爺鄭國忠三人,眼下妹妹在側,這便想立即見到他二人。
突然爬起,欲向門外走去,守靜迅速擋在玄遠身前,張開雙臂攔道:“哥哥,你要去哪裡?”
玄遠道:“我要去找公主,去找爺爺!”
守靜著急道:“你不能去?”
玄遠納悶道:“這是為何?”
守靜道:“他們要殺你,你現在身體還未康複,去了不是等於送死麼?”
玄遠道:“你是說妖道和王爺要殺我麼?可我不怕他們!”他這下想起之前相鬥的場面,雖然對方非常厲害,但也奈何不了自己,至於自己突然遭到偷襲,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下問道:“對了守靜,你之前是否看見有人偷襲了我?”
守靜點點頭,道:“看見了!”
玄遠激動道:“是誰?快說。”
這下守靜便將之前親眼所見的情形向玄遠說來,原來,正當玄遠收功的一瞬間,朱繼明趁其不備,忽然身影一閃向玄遠胸口間擊來,玄遠躲閃不開,中招之後便隨即口吐鮮血暈倒在地。
當時,眾人見此無不驚訝,兩方軍士都紛紛為玄遠惋惜,也在心裡暗暗咒罵朱繼明的卑鄙無恥!
玄遠昏倒在地,無天與朱繼明本想乘機殺了玄遠,幸得朱月影不顧生死,一把抱住玄遠,再用另一隻手掏出匕首架在自己的脖頸上,向朱繼明道:“爹爹,如果你殺了他,那女兒就在你面前自盡!”
朱繼明氣道:“你這是為何?”
朱月影將臉側開,神情甚是沮喪,但幹幹的眼角卻是流不出一滴眼淚,道:“爹爹,難道你忘了,你已經將女兒許配給人家了,現在怎麼又要來殺你自己的女婿?”
朱繼明一愣,隨即厲聲道:“這小子臨陣倒戈,犯下如此大錯,別說是女婿,就算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也要將他軍法處置!”他外表雖然憤怒,其實心裡開心得不行,是以,答應了無天要殺死玄遠,這下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又怎能輕易放過!
這時,鄭國忠等人已經奔跑而來,鄭國忠自來軍紀嚴明,此刻見玄遠違反軍法,心裡雖然著急,但也只好站在一旁,連懇求的話一句也不敢提。而身旁的七八名軍士都是玄遠父親鄭榮延昔日的部下,這下紛紛跪地,祈求道:“王爺,公子雖然犯下如此大罪,但請念在榮延將軍馬革裹屍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而無天卻在一旁煽風點火,道:“王爺,軍紀要嚴明不說,這小子身懷異能,適才一人就能抵擋我幾千黑甲神的攻擊,我擔心饒了他,他還要阻止咱們攻城……!”
朱繼明聽得此言,右手一擺,搶道:“不要說了,現在就將鄭朝興就地正法!”
身旁眾人一片驚呼,朱月影見無天欲出手殺死玄遠,這下慌忙得又將玄遠抱得更緊,脖頸處的匕首更加用力,突然一絲血紅的血液流了出來!臉色慘白,顫音道:“誰再輕舉妄動,我現在就自盡!”
那把匕首鋒利無比,此刻正貼在朱月影白皙的脖頸上,若是再稍用一點力,一塊白嫩的肌膚就要被割一塊,眾人我見猶憐,都不忍心見到朱月影如此自殘,一時紛紛阻止道:“公主……冷靜啊……公主!”
朱繼明驚道:“國師請住手……,影兒,你真的要為這小子死麼?”
朱月影道:“爹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將我許配給他,現在又要殺他,那女兒只能隨他一起死!”
朱繼明怒道:“胡鬧,你只不過和他拜了兩拜而已,作不得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