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遠道:“王爺的確睿智過人!這樣一來獲益甚多!”
鄭國忠嘆道:“與王爺聯姻是咱們鄭家幾代人修來的福分,我自是高興得很!但想到王爺此番用心,我卻又不禁難過!我鄭國忠對大明之心日月可鑒,其實王爺犯不著有此顧慮的!”
玄遠笑道:“爺爺忠義參天,此節公主也說過的!”
鄭國忠笑道:“公主機敏得很,雖為女流但才智卻非一般兒郎可比!王爺起初要將她許配與朝蒸或朝盛,我便覺得有些不妥,不是爺爺妄自菲薄,而是那兄弟倆根本配不上公主!”
玄遠這下想起那兄弟倆的蠻勁,也忍不住發笑!
鄭國忠道:“幸而我們祖孫得以重逢,以你的才智總算能夠與公主匹配,這下終消除了我心中的餘慮!”
玄遠紅著臉道:“爺爺快別這番誇贊孫兒,其實孫兒與公主經歷了很多事,對她早已傾慕,但從沒想過要與她成親!……”
鄭國忠插道:“傻孩子,既然喜歡人家,那就應當娶她做妻子!”他雖然歷經滄桑,但此刻又哪裡能體會到玄遠年輕懵懂的心思!
玄遠又道:“可我不娶公主,又擔心她嫁了別人,故才勉強!……”
鄭國忠“哈哈”大笑道:“這不就是了!不用勉強,娶公主你不吃虧!”
當下又向玄遠嚴肅道:“你娶了公主以後,記得定要善待她!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駙馬爺可不好當啊!既要疼愛她也要尊敬她!”
玄遠聽到此處頗為不快,他娶朱月影自然是因為喜歡她,但如果這其中參夾了另一種關系,這便讓他感覺變了味,突然又不想成親了!當下本想出口拒絕,但見爺爺白發蒼蒼,又見四處佈置得熱鬧,便不忍心說出那掃興的話,當下只緩緩點了點頭!
鄭國忠祖孫二人這番話談不知不覺已到夜深人靜,這下回望四周,只見婚禮場景都已佈置得妥帖。各人都回房就寢,屋簷下的紅絲帶在夜風中微微拂動,傳來“呼呼”的輕微響聲!竟讓人盼望著天明早些時辰到來,好享受一番這喜慶熱鬧的場景!
玄遠呆呆地回到房中,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直到黎明時才有些睡意,可這才感覺一閉眼就有人來敲門,急道:“三少爺,該起床收拾了,可別誤了迎親的時辰!”
玄遠無奈這又爬了起來,幾位僕人為他打扮一身後,便被眾人架上馬背向朱月影家走去。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在山間道路中,敲鑼打鼓之聲響徹山野,嘈雜聲中便聽得有人議論道:“這新郎官長得真俊!”又聽其他人道:“可不是麼,這模樣跟當年的少將軍一樣!”先一聲音又道:“瞧你說的,那可是他老子!”
玄遠聽得眾人議論,本想著父親模樣,但昨夜沒睡好,此刻正打著呵欠,顯得疲憊不堪!
不一時來到朱月影家,眾人都已準備就緒,朱月影早已穿戴好紅妝,頭上蓋著紅蓋頭。雖不見其面容,但從婀娜的身姿也能看出她美豔不可方物!眾人見朱月影上了花轎這又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正牌時分眾人已回到鄭府,其餘親朋好友都陸陸續續達到。鄭府張燈結彩,四處貼紅,場面好生熱鬧!更有一大批苗族鄉民在村口的幾方平地上架起高架慶賀,女子穿著繽紛的服飾圍著高架字跳舞,男子手裡捧著蘆笙吹唱。
這樣的婚禮在漢人中實屬罕見!
迎親的隊伍穿過其間時,苗族眾男女皆圍繞著玄遠與朱月影的花轎跳舞吹唱,似很多蝴蝶見了盛開的花朵一般,在周圍翩翩起舞!
玄遠並不知道這些是苗族,只覺得他們的動作十分可愛,舞姿也甚是迷人,這時才有些喜悅之感!
進了鄭府厚厚的院牆,玄遠見鄭國忠及幾位家人站立在門口臺階上,便好奇問道:“爺爺,外面那些人是幹嘛的?熱鬧得很!”
鄭國忠“嚯嚯”笑道:“他們是苗嶺的苗族鄉親,今日特意為你賀喜來了!你為他們鏟除了巨蟒,可成了當地的大英雄了!你看這‘跳花’的節目平常是不舉行的,只有春節才有,今天也破例為你舉行一次!”
玄遠聽得這話,當下也不再作聲,隨即拿著手裡的紅帶子,紅帶子正中有一朵大紅花,另一端放在新娘子朱月影手中,二人這是要到大堂前‘拜堂’,行過門之禮。
這一刻,四面八方便湧來圍觀的男女老少,擠得新郎新娘在中間慢步挪行,朱月影自從上了花轎到此刻均不說一句話,一來是她羞澀,二來是遵循禮儀,當地禮規新娘從孃家到拜堂期間是不能開口說話的。
堂中早已紅燭搖曳,四面喜慶,高堂之上正是鄭國忠與老妻笑眯眯地坐著。玄遠父親早亡,母親不知下落,本是安排了鄭榮昭夫妻倆代為高堂,但仔細想想新娘子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鑒於高貴的身份,便叫鄭老將軍夫妻倆替代。老婦人見孫兒全身上下喜氣洋洋,不由得坐在凳子上呵呵傻笑!
新郎新娘入了大堂,這下兩人相對,第一拜要拜的便是天與地,只聽得主持一聲高呼:“一拜……天……地,”玄遠與朱月影便拱手彎腰向門外的天地深深一拜,又聽主持朗聲道:“二拜……高……堂,”二人跟隨主持之音,這下轉過頭來欲向臺上兩位老人叩拜。豈料不待二人拱手彎腰,卻聽得門外一男子朗聲道:“不能拜!”
這聲音如熊熊的大火中潑了一盆冷水,撲滅了這沸騰的氣憤!
玄遠與朱月影只道是鄭朝蒸鄭朝盛兄弟倆不服氣,這下來搗亂!
但鄭國忠卻聽得聲音,心裡納悶何人敢來搗亂!未待他尋思,突見一陌生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高大威猛,五官端正,著一身淡黃服裝,手裡一柄長劍發著道道寒光,直教人心生畏懼!
玄遠見那男子進來,激動得快要哭出來,道:“單辰逸……!辰逸,你怎會在此?他們呢?”
原來這人正是蜀山單辰逸,單辰逸聽得玄遠的問話,冷笑了一下,道:“哼!你別在這裡裝模作樣了,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玄遠並不理解他說的話,只道是他為守素之事還一直生自己的氣!當下仍然激動道:“他們人呢?”
單辰逸向門外指了指,不待他說話,便見六人從門外跳了進來,又聽一男子喝道:“我們在這裡!”這人正是道陽!
這下進來的六人便是乾陽,丹陽,道陽,平水,守素,守靜,幾人這時不再像昔日蜀山上那般和善,臉上肌肉跳動,雙眼怒目而視,全身上下均籠罩著一層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