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那冰涼的手收了回來,安慰她道:“莫哭,我是姐姐,總比你強大一些。也只有等你強大了,你才能有能力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記得,擦乾眼淚,勿要與母親多說,父王那邊也由我來應付。”
她抹了眼淚,點了頭,我便轉身往寺院的偏門走去。
大山被我派去處理裴佩那貨的事,珍珠在寶殿那邊處理那和尚之事。我素來不喜身邊一群丫鬟婆子圍著,此時剩我一人離開也好,起碼不扎眼。
拐向大殿側方的偏門,卻又經過了那片梨園。此處偏僻,又無梨花可看,人跡自然更少,這般甚好。
手絹裡的雪已經都化作了雪水,我將手絹擰乾,便又在梨樹枝頭抓了一下雪末裹上。
方將冰冷的手帕貼到臉上,轉身卻被神出鬼沒般的人影嚇得半死。
眼前一身白袍銀繡之人,笑靨明眸,竟是奪冬雪一分潔,賽春日梨花三分豔。
“沒想到郡主這般雅興,園中無花,竟來採雪。”
我將身體偏向一邊,往梨園外頭的側門走去,“齊王神出鬼沒,不認識的人還以為是梨花仙人下凡,要麼就是樹下花魂遊蕩呢。”
他竟跟在身後,“郡主見了故人,也不好好大聲招呼,竟是這般急著要走?”
臉上還腫著,不想與他多說,“故人有事,先走,齊王自去賞雪吧。”
他卻跨向前來,一手橫在了我跟前,“竟是像打發個小孩,對我這般應付。那邊是側門,出去了也找不到府上的馬車。你,莫不是迷路了?”
你才路痴呢!
“有事,要走這邊路。彥王自去玩吧。”說著,我便繞過他要走。
他卻伸手來要動我臉上的手絹,“為何捂著臉?”
我躲開了去,“牙疼,不行?”順勢瞪了他一眼。
他眼中的笑意一滯,話裡待得輕佻也收了三分,“可是疼得厲害?”
“是的,齊王殿下。我可否能走了?”
他轉頭示意一旁的凌青,凌青自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我認得,這廝竟然真的隨身帶著牙疼藥。
他接過便遞來我跟前,“吃了這個便會好許多。”
突然間有些感動,怎麼辦?可是下一秒我便提醒自己,這是個妖孽,不可輕易放鬆警惕。
“謝齊王殿下。”我接過了瓷瓶,便又要走。
這廝不依不饒,拉住我捂住臉的那隻手,“吃了再走不遲。”
我一急條件反射地甩了他的手,連帶著手絹上的雪水也甩了他一臉。
“呵呵”,我尷尬地笑了兩聲,便急忙又捂住了臉頰。“罪過罪過,殿下恕罪。”
他掏出一張白色絲帕,將臉上的雪水抹淨,沒好氣地說:“你慣是不識好人心。”
我很是誠懇地說:“識得的,當然識得。只是我真的要先走,下次賠禮道謝一起還給殿下。”
“好吧。”他突然這般爽快,我有些不適應。
可是,我才走出幾步,便又發現了問題。馬車在正門,且來時是我與長公主、鄭尤夕三人共乘。那我回去,沒得馬車,這般遠的路,難道要靠兩條腿走?
靈機一動,後退三步,“咳咳”兩聲。
“郡主去而復返,可是有事?”齊王這廝甚是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