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嗜甜的名頭,這些天在鄭宅可能已是傳開了。日日裡離不得飴糖,不時便託人自外頭帶糖食蜜餞,他知道也不奇怪。
“可是好喝?”
他眯眼細細看我,像是在斟酌如何表達,飲了一口清水方說:“甜得齁。”
這般直白,也不怕我生氣,神情閒淡,看來是像大老爺所說的,應是想開些了。
“前些年我在晉縣,喝過晉縣的甜湯。當時便想,這般甜得發齁的湯食,竟還能有人喝?沒想到,我家就有這麼一個愛吃甜食的妹妹,煮的湯竟比晉縣的甜湯還要勝三分。”
“大哥哥可是在晉縣認識的盧家哥哥?”我突兀的一問,他還是愣了一下。
他嘴角微抿,化作淺淺笑意,“三妹妹果然不同他人。若是別個知情之人來安慰我,可能隻字關於他都不敢提,妹妹倒是直率。”
爐上的水已是氣泡連珠,取了一勺水,我便量茶投了去。“難道他對三哥哥而言,已成禁忌?”
他放下湯匙,沒有答話,似在細想。“非也。我與他,確實是在晉縣相識。此時想來,卻是因一碗甜湯而起的緣分。”
“哦?”我一聽,不免一樂,願聞其詳般示意於他。
他無奈卻也笑著看向那碗中的湯,似在追憶:“當時初到晉縣,聽聞那裡甜湯最是盛名,便想一試。誰知一勺入口,便不能下嚥,取了盂便吐了出去。當時他方好經過,聽我說那甜湯徒有虛名,便是不服。便上前來與我爭辯,說那是世間甜得最是美味之物。我當時不服,他便請了店中所有的口味的甜湯上來,各自介紹了口感、烹煮之道甚至每碗的甜湯故事。”
沒想到盧世楠竟還是這般的妙人?
“我從未見一人因他人一句點評如此較真,也從未見一人對這甜膩的甜湯如此精於門道,便來了興趣,直品了二十四碗不同口味的甜湯。直到最後我牙關告酸,聽完了他那二十四甜湯的故事,他方罷休。”
“後來呢?”像是聽一個故事,我入神成了聽眾。
“後來,自日中,到了日落,再從日落到三更,那店中唯餘我倆掌燈細話。我也不知竟是著了什麼魔,這般莫名其妙去聽一人與我論甜湯。後來才知……”
講到此處,鄭河笑了,眼裡閃著光芒,靜看甜湯許久,方又緩緩說道:“他對甜湯也是一無所知,只是因見了我,怕我要走,胡亂編了二十四碗的甜湯故事,只是想留我說話。而我,不是魔障,只因轉身的一刻,滿眼便是他,甜湯或是毒藥,已無分別……”
茶香彌散,說故事的人淺笑,聽故事的人心安。
“大哥哥能這般與我雲淡風輕地談起他,甚好!”
他看向我,像是在等我下一句。
“就算最後的結局不如哥哥所期待,但真情可成追憶,像此時哥哥能將它講出來細細回味,不也是一份美好珍藏?”
“虛長了妹妹幾歲,倒是沒有妹妹這般看得透徹。悶在園中數日,還讓妹妹來開解,真是哥哥我狹隘了。”
斟茶於他,自己也小酌半杯,“非也。這些話,只是我用來安慰大哥哥用的。此番事情若是發生於我身上,便不會是這番的結果。”
鄭河來了興致,好奇問道:“若是妹妹,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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