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說時,總覺得盧世桑將愛放得太重,成為女主的“救火隊長”,丟失了自己。作者對他的人物設定少了許多的血肉,整個男二的形象不夠豐滿。
但現實中與盧世桑接觸,卻不難發現,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有自己的情懷。只是不知為何一直用愛將自己困在鄭尤夕的身邊,不去找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活出一份屬於自己的精彩。
難道,這便是小說劇情對人物靈魂自由的侷限?一旦遇到鄭尤夕的事,盧世桑便表現得熾熱沉淪
很多時候,盧世桑更像一個被迫走劇情的人偶。
看來他是沒想到我會這樣問,神色甚是驚訝。又像是從來沒被這般問過,呆愣了許久。
“其實,很多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般喜歡尤夕妹妹。更多時候,與其說是心之所動,不如說是無意識的行動。見到她便想著要去保護她。明知道她喜歡的是彥王,卻還是沒能放下。”
盧世桑沉沉低語,像是對著朋友傾訴。“曾幾多時,我也問我自己,我為什麼會這般在乎尤夕?予喜予悲,像個傻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放下?離開京城。與其這般留在京城做紈絝風流的清閒世子,不如離開京城出去尋找自己的一片天地?喜歡一個人若是沒了自己的靈魂,便容易畫地為牢。”也許離開,會有所不同?!
“畫地為牢?”盧世桑喃喃地重複了我的話,微微俯首,看向前面的那一片青石板。
一陣秋風突起,吹落幾片梧桐葉,捲過地上的落葉打在了我與他的衣襟上。“咚”的一聲,應是桐子落了,掉在青石尊的積水中,濺起幾點水花。青魚擺尾甩出水面,水珠落下暈了我的裙襬。
盧世桑很安靜,像是在想什麼。我沒打擾他,抬頭看那並排的兩顆老梧桐,樹梢斑駁裡,灑下幾點秋陽。
香灰蓄了老長,終還是斷了,灑在石板上,被風吹散。
“其實這次秋闈武考,我本想入國子監,卻沒想到二妹做了莽撞之事被貶,父親受罰,家中已是烏雲密罩,便打消了念頭。”盧世桑過了好一會,方緩緩說道。
“以為二妹與父親會因此事有所收斂,不想......父親......”盧世桑像是哽咽了一下,停了下來。
也許,盧世桑也猜到崔老丞相之事與自己的父親有關。只是一邊是父親家族,大義滅親談何容易?一邊又是摯友,袖手旁觀實在難為。他這兩天應也是不好過的,仿徨與掙扎帶來的倦意,此時已是爬滿了他的額頭。
“所以,你昨日去郡國公府是為了求藥?”我遲疑了一會,還是將手放在他的肩頭,輕輕了拍打著,一下,兩下......
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盧世桑轉過臉來看我,眼裡佈滿紅絲,無奈,驚訝......
我沒有說話,又輕輕拍打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自以為算是安慰的眼神。
他的眼珠轉了轉,終是眼角翹起,苦笑了一下,說:“昨日,我聽到你與郡國公府王鳶姑娘的話了。”
我猜到了,“然後呢?”我挑眼問他,並不覺得那番話是什麼需要掩藏的秘密。
他見我不急不惱亦不悲,便又笑了,“你倒是看得極開。我覺得自己,竟還不如你。”他眼角的一點紅痣,藏在了眼紋裡。
我收回了手,將籃子裡的菊花釀拿了出來,倒了一杯遞給他。
“本來是帶來給土地仙的,又怕他們貪杯喝醉了再也聽不見眾生祈願,便沒供上去。現在倒是能給你沾點口福。”
他甚是爽快地接了過去,卻一杯灑在了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