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入夜不久,院裡的燈方全部掌上,便開始起了風,吹得昏黃的燈光忽明忽暗。
窗外的梧桐葉被吹得“莎莎”作響,不一會便又飄起了秋雨,“滴答滴答”地敲打著梧桐與芭蕉葉子。
一場秋雨一場寒,涼意隨著風走進了屋裡。珍珠見我還坐著床邊看著雨,穿的單薄,便徑直將窗戶關上了,嘴裡唸叨著我,竟還這般貪涼。
“珍珠,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我突然開口問道。
我改了小說故事的主線,女主鄭尤夕的際遇也會因此變化。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一如我前面多次干擾主線,我又會被某個不明的力量操縱,一覺醒來便又失去了幾月的時光?
珍珠想了想,不知是否清楚我問得是什麼,憨憨答道:“是郡主做的決定,那就是對的。”
我笑了笑,沒有再問珍珠,便回床上躺下了。
外頭的風夾著雨,淅瀝瀝地下個不停,我此時也是睡意全無。便又將床頭放著的卷軸拿出來看。
梨花朵朵淡墨痕,玉樹瓊葩堆雪。畫中的梨花樹下,有一女子背影,微仰著頭,眼神迷醉,像是沉浸在春風的花海里。
近日忙著鄭尤夕的事,總感覺,已是許久都未曾見他了。聽說,他領了差事,不知他當差可是很忙?
不知在雅苑裡的那幅《山菊圖》什麼時候送來,他可有幫我想好我的字了?
這時,有人推了門進來,捲進來的風將紗簾都帶著胡亂擺動。
“郡主,郡主,不好了。”
是瑪瑙,我已是將她留在了鄭尤夕身邊伺候,為何這個時候跑了過來?
珍珠上前喝止了她,“何時這般莽撞?郡主已是休息了。”
瑪瑙話裡有些緊張,聽了珍珠的話,便又不敢高聲語,低低沉沉地話傳了進來,我聽到了“二小姐。”
我放好卷軸,起身出了去。
瑪瑙見我,便徑直跪了下去,抽泣說道:“郡主,二小姐方躺下,便腹痛難忍。奴婢問了,二小姐也沒說。奴婢不知道怎麼辦,便馬上來稟報了郡主。”
“可是吃壞了肚子?快去傳大夫。”
見瑪瑙已是去找人請大夫,我披上了外袍,便直接往西院走去。
走到西院時,夜風捲起的秋雨已是將外袍都打溼了,臉上黏上的溼氣真有些涼意。
屋裡的丫鬟都圍在外間,有端熱水,有遞毛巾,還有一群站著的。
鄭尤夕捂著腹部蜷曲著身子,滿頭滲著汗珠子,臉色已是蒼白,緊咬著牙,嘴唇也已經咬出了血絲。
再這般痛下去,莫不是要了人命?
我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燙。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熱毛巾,幫她將臉上的汗珠都擦乾。
“哪裡痛得緊?你倒是說話呀!”我輕拍了一下她的臉,讓她睜開眼睛看我,問道。
她聽見我叫她,微微睜了一下眼睛,卻還是沒有開口,剛剛擦乾的汗珠,此時又打溼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