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敷倒是消停了,可不知哪桌的貴女喝了兩盞酒,詩興大發,倒是要搞什麼行酒令,旁的女子們覺著也有趣,便都應喝了起來。
我無奈地看了崔顏一眼,心裡萬馬奔騰,想說:來你家參加個宴席,不但要能武投壺,還得能文作詩麼?要不是能見著你家哥哥,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先舉杯接了酒令的是一位身穿鵝黃羅衫繡裙的女子,竟是那日在彥王府見我後首位要起身告辭的女子。
酒令作詩需帶有“花”字,那女子喝了杯中的酒,便念道:“堂前折桂就菊花,明年酒香入誰家?”
詩有些傷懷,莫不是此女子家中正為她許人家?此世,女子命運確實難,來了感觸,便喝了一聲好。
那女子轉了過來,將酒杯遞到了崔顏的手上,為她斟滿了酒。
崔顏也甚是有興致,飲了杯中的酒,略微一思索,說:“散落三秋鵝黃葉,更豔二月暖春花。”一聽就是個天真爛漫的陽光美少女,與剛才那女子的心態,竟是如此相異。
我很是捧場地道了一聲好。誰知崔顏卻轉手就將她手中的酒杯傳給了我,並倒上了桂花酒。
這算不算是看熱鬧引火燒身?我甚是無奈地對崔顏苦笑一聲,只見她甚是歡喜地說:“聽說,郡主姐姐之吟誦,甚有意境,不防讓顏兒見識一下?”
我捏著那酒杯,一時哭笑不得,她又是聽了誰瞎說?我卻是沒想到我還能有一天做當眾飲酒作詩這等高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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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我“熟讀古詩”的讀書生涯中,丘處機是個例外,可能對詩仙李白還比較熟悉一些,便只能藉著青蓮居士的光來拯救自己於“為難之際”了。
居士,不好意思,借鑑篡改一些您的佳作。我以酒對天地,敬上,飲畢。
“風吹菊花滿堂香,顏君傳酒喚我嘗。”
在座的女子可能都聽出來了,我趣說了崔顏將酒杯傳給了我,便都鶯燕般笑了起來。
我將酒杯遞給了王鳶,聽聞王鳶有才女之名,便也來見識一下。
王鳶起身接過我斟的酒,說:“各位姐姐妹妹都應了這秋日節氣作了好句,那我便念兩句沒有應這節氣的吧。”
崔顏應道:“亦可,鳶兒姐姐快說。”
王鳶將杯中酒飲盡,微揚下頜往窗外望去,“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葩堆雪”,像是沉浸在了花海的意境中。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擊中了,王鳶怎會知丘處機的這句詩?
此句我只在靜靈寺賞梨花時念過,莫不是小說的作者直接借用了這句詩,寫成了王鳶此時的臺詞?
還未待我理清為何,崔顏便已不解地問道:“鳶兒姐姐此作甚有意境,可其中並無‘花’字呀。”
眾人也紛紛點頭稱是。
王鳶答道:“此句,寫的便是梨花。”
只見方才給崔顏傳酒的女子上前來,“詩中雖未提到花,卻將梨花之純淨高潔及盛放意境盡致展現。雖是無花,卻勝有花。”
眾人會意,“確實,吟誦起來,像是看見了漫天梨花爛漫綻放的情景,王家姐姐高才。”
王鳶笑得燦爛,謙和做禮,道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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