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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已經佔滿了人,劉和平一眼就看到了鐘為民和張潔面對面坐在一個角落裡,正談笑風生。他們好像喝的是啤酒,看樣子張潔喝了不少,因為她的面色紅撲撲的,她本來面色白淨,喝了酒臉一紅,就顯得更加風度翩翩了。而鐘為民卻轉動著一對三角眼,正煞有介事地,手舞足蹈地,高談闊論著什麼。
正當劉和平和郭佳發愁找不到座位的時候,恰好,大廳後面的兩個同學吃完了要走,他們兩個就勢坐在了那裡。這裡離鐘為民他們的桌子,並不算遠,僅隔著兩張方桌,張潔背對著他們,鐘為民正好面朝著這邊,似乎他發現了劉和平和郭佳兩個人走了進來,鐘為民禮節性的向他們擺了擺手,好像並沒有引起他的不安。因為,他知道張潔和他們倆是好朋友,他也知道劉和平和郭佳曾經有過一段戀情,快畢業了,兩個人在一起吃頓飯,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在他向劉和平和郭佳招手的時候,張潔正低著頭吃飯,鐘為民向劉和平、郭佳招手,她全然不知,沒有一點察覺。
劉和平和郭佳坐下,服務員很快過來把桌子收拾幹淨。然後又拿來了選單:“請問,兩位需要點什麼?”
由於他們今天的任務不是來吃飯,是來監視張潔和鐘為民的,劉和平問郭佳想吃點什麼,郭佳說隨便,於是劉和平就點了郭佳平時喜歡吃的幾樣菜,這其中包括東北小雞燉蘑菇和酸菜燉鯉魚,由於劉和平知道郭佳還能喝點酒,於是他也要了兩瓶啤酒,菜和啤酒很快就上來了。
他們開始一邊吃,一邊觀察鐘為民和張潔的談話。張潔似乎說話並不多,只是一個勁兒地喝酒,偶爾象徵性地和鐘為民碰一下杯,和鐘為民說上兩句。有時她抬起頭來似乎饒有興趣地看著鐘為民說話,但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鐘為民,好像看戲的人在臺下全神貫注地看著演員在臺上說的是什麼。
而鐘為民就不同了,他是一個演講高手,他能夠用不同的舉例來吸引聽眾跟著他的思路走,而且能夠把觀眾和聽眾的注意力輕而易舉地帶入他的講演中,學校每次舉辦大型演講比賽,他總是代表他們班出席,而且每次都能拿到名次,班上的同學送他外號叫“鐘大煽”。他能把所有的事情說得頭頭是道,由此他很有女人緣,很能博得班裡女同學的歡心,曾經有幾個女生成了他的追隨者。可他擇偶的標準似乎很專一,他不喜歡的人絕不湊數。特別是他在剛剛入學後追求張潔被拒絕後,他從此再不沾女色,有的女同學主動找他搭訕,他或是迴避,或是置之不理。他喜歡張潔幾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他曾經有一次在宿舍割腕自殘,幸好被同學發現後送醫院搶救才脫險。他就是這麼一個怪人,看上去隨和、圓滑,而他的骨子裡卻像滾動著的巖漿,隨時都可能冷卻凝固,硬得堅不可摧。也許這與他在工廠裡當翻砂車間主任有直接的關系,他所在的車間是翻砂澆注車間,上千度的鐵水,突然倒進模子裡並立刻在冷卻液的作用下凝固,變成冰涼梆硬的鋼錠。這是一個巨大的物理反差,積年累月、日複一日、無冬論夏地常年重複這樣一個動作、一道程式,勢必讓他的性格發生改變,有時像火一樣的燃燒,有時又像冰一樣的冷漠。
此時,郭佳也時不時地回過頭去看看鐘為民向張潔在煽呼什麼。而且鐘為民煽得正神采飛揚,張潔聽得像是著了迷,又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很少與鐘為民對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他們已經喝了整整半桌子空酒瓶子,在靠牆的一側排著隊,看上去有十來瓶的樣子,直到張潔突然扭過頭去對著牆根大口大口地吐酒,還差一點從凳子上摔倒,鐘為民忙站起來扶住了張潔。
見狀,劉和平和郭佳忙跑過去幫忙,扶著張潔,她吐得很厲害。
郭佳一手扶著她的胳膊,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等她吐完了,郭佳端起茶杯,放在她的嘴邊上:“快簌簌口,怎麼能喝這麼多呢?”
張潔一抬頭,一看是郭佳愣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說:“你,你怎麼在這?”
郭佳說:“劉和平請我吃飯,在這遇上你們的。”
她看看劉和平,結結巴巴地說:“劉,劉,劉和平你真不夠意思,你,你為什麼不請我吃飯?”
劉和平說:“本來想請你了,這不是老鐘請你嗎,我晚了一步。”
張潔已經醉了,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對,老鐘是個好同志,老鐘才夠哥們兒,講義氣,重感情,不像李躍進,臨了,臨了,他背叛了我,不,他背叛了咱們幾個好朋友,不夠意思……”
劉和平說:“姐,你別說了,你喝多了。”
張潔說:“我沒喝多,我就是憋得慌,我沒辦法,我只能……”
郭佳說:“快回去吧,別說了。”
鐘為民忙跑著去結了賬,鐘為民他很會做人,他在結賬的時候,同時把劉和平和郭佳的飯費也一起結了。等鐘為民結完了賬,劉和平攙扶著張潔的手騰了出來,去結賬的時候,服務員說:“對不起,你們的飯費剛才那位男生已經替你們結過了。”服務員指著鐘為民說。
劉和平忙跑回來,對鐘為民說:“啊,老鐘,對不住啊,怎麼能讓你這班領導結賬呢?”
鐘為民說:“班幹部才應該給老同學結賬呢,要不然同學們讓你當班幹部幹什麼呀?”
張潔說:“對,班,班幹部就應該吃苦在前,享,享受在後。”
鐘為民說:“對,”他對劉和平說:“都是老同學,誰結不是結呀,以後咱們日子還長著哪。”
張潔又有些惡心、幹噦,劉和平接過鐘為民的手,他和郭佳扶著她出了門。夜幕已經降臨,張潔的雙腿像抽了筋似地,軟軟地,腳一著地就要癱軟下去,嘴裡不停地吐著酸水一類的東西。郭佳他們倆每人架著她一隻胳膊,她的腳在地上耷拉著,邁不開步,而且還痛苦地呻吟著。
劉和平說:“我來揹她,郭佳你扶著她。”
劉和平蹲下身子,郭佳扶著張潔趴在劉和平的背上,劉和平一起身,揹著張潔慢慢地向學校走去,鐘為民和郭佳在後面跟著。
鐘為民一邊走一邊說:“沒喝多少,我們一共才喝了不到十瓶啤酒。她好像喝多了點,而且不用勸,自己主動喝酒,沒喝多少她就開始吐了。”鐘為民歉疚地說:“我真不該讓她喝酒,看著她吐酒的樣子多難受啊。”
郭佳說:“她從來就沒喝過這麼多酒。”
鐘為民說:“噢,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