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娥身形一震,靜默不語。
“我讓你——抬起頭來!”霍尋聲音陡然冷下去。
溫暖搖曳的燭光映著一個溫暖的融化人心的背影。顧鏡辭醒來的時候就是如此之景。無數次,她夢見這樣的場景,甚至以為又回到了那些相伴相守的日子裡。
忽的,那張臉轉了過來,那是一張不染凡塵的容顏,完美的恍若玉石雕成。而她卻頓覺遍體發涼,情不自禁的抓緊了衣袖,身上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秦燁瞧見她眼底莫名的驚慌與悲涼,不覺有些奇怪。他嘴角浮起一抹如晨曦天色的笑意“小王秦燁,敢問姑娘芳名?”
她只是勉強保持冷靜:“顧氏,賤命不值一提。”
“原來是顧小姐。”秦燁解釋道:“方才那兩名刺客已經被霍將軍捉獲,眼下父皇正在審訊。顧小姐不必擔心。”
“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民女和祁王殿下?父親和哥哥定然在找民女,若是祁王殿下沒有什麼事,民女就先行離去了。”顧鏡辭淡淡起身。
秦燁眼瞧著外面漆黑的雨夜,道:“天色不早了,況且還下著雨。小王願意送顧小姐一程……”
“不必了,民女之生死無關祁王殿下。”她尤記得自己最怕的就是雨夜了。以往的每個雨夜,都是秦燁陪自己熬著,度過一個又一個漫漫雨夜。當真相被抽絲撥繭般血淋淋的擺在她面前,孤獨,寒冷,又算的了什麼?當絕望已經完全湮沒自己,就再也不會怕了。
“參加祁王殿下,見過顧小姐。”皇帝身邊的穆順恰時攔住顧鏡辭的去路,陪笑著說:“奴才傳陛下口諭,請祁王殿下和顧小姐去一趟崇明殿。”
崇明殿是皇帝處理朝政的地方,閒雜人等是不許進入的。此次前來,顧鏡辭已經曉得是什麼事了。她默不作聲地跟著穆順走。
夜如墨染,走過階橋時望著那皇城下一片星光點點的燈火,似失落人間的星子。而在暗處看不見的,那是悄然滋長的陰謀和更多湮沒無聞的故事。隨時,它們都會湧匯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扭轉一切。沒有人主宰著這裡,但似乎每個人都在主宰著這裡。在這裡,讓一個人消失太容易了,所以更多留下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的怨氣。
崇明殿是皇城的制高點,九十九階寬闊的漢白玉臺階兩邊是兩座碩大的麒麟石雕。階梯中間是一幅巨大浮雕出來的瑞獸祥龍圖。從低處仰視,當真有一種臨於陛下的感覺。殿內燈火輝煌般的紙迷金醉在漆黑的夜裡卻是有些虛晃落寞。
轉過玄關是皇帝看書接見朝臣的地方,眼下卻是坐了傅貴妃,蕭淑妃和趙王秦堯。顧鏡辭以禮見過皇帝,皇帝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隨意擺擺手:“免禮了,穆順,給顧小姐找個地方坐著。”
秦燁亦是對皇帝見禮,皇帝也只是微微頷首。本是父子,卻並無連心,甚至疏遠的還不如身邊的人。於他們,該是如何殘忍?
顧鏡辭跟著穆順坐到一側,皇帝沉聲道:“既然人到齊了,那霍卿,我們就開始吧。”
霍尋帶著暴室的沈姑姑進來稟道:“啟稟聖上,臣已經把沈姑姑帶來了。那兩個太監已經畏罪自盡,所有的話都在沈姑姑這裡了。”他瞟了一眼神色淡然的沈姑姑,不禁暗自冷笑。
沈姑姑上前一步,對四方人欠一欠身道“奴婢參加陛下,見過二位娘娘,見過祁王趙王,見過顧小姐。”
“沈姑姑無需饒舌,審訊結果如何從實道來便是。”蕭淑妃搶先開了口,頭上一串珍珠流蘇泠泠作響,帶著一絲看笑話似的得意。
沈姑姑不卑不亢,,神色自若:“奴婢奉聖命逼供那兩名太監,他們已經承認是要謀害陛下,是被顧小姐發覺不對了才要殺顧小姐滅口。恰時祁王殿下路過,那兩名太監見是祁王,連連逃了去了。”
蕭慧輕嗤一聲:“我們祁王殿下早不遇見晚不遇見,偏偏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遇見。真是巧的很呢。”
“母妃……”坐在一旁的趙王秦堯面色不悅地輕喚一聲,問道:“當真其他一點未招嗎?沈姑姑如何知道那人是要謀害父皇的?”
沈姑姑微微施禮,道:“御醫已經查驗過了,那湯裡面的東西的確是劇毒的砒霜。那宮女……”她面帶惶然地看著傅貴妃,欲言又止,詢問似的看向皇帝,俯身大拜:“奴婢死罪!”
皇帝瞅了她一眼,只是道“有話便說,朕在這裡先賜你無罪。”
沈姑姑顫顫巍巍地磕了個頭,道:“奴婢問出那兩個小太監是傅貴妃宮裡的!裡面的玉佩等物件兒也的確是貴妃宮裡頭的東西!”
皇帝眉心擰成一團,眸色慢慢冷凝下來。傅貴妃氣的發怔,聞言重重把茶碗摔到桌案上,怒不可遏道:“放肆!豈容你汙衊本宮!”
她鄭重跪下道:“陛下明鑑,臣妾從未做過此等齷蹉之事!這賤婢汙衊臣妾,臣妾實在是不知所以!”
蕭淑妃悠閒地喝著茶,嘲弄道:“死無對證,教陛下如何明鑑?姐姐做事可真絕啊。不過姐姐口說無憑,怎麼樣還不知道呢。”
沈姑姑拼命磕頭道:“奴婢只是依言說出來,奴婢沒有誣陷貴妃娘娘!聖上要為奴婢做主啊!”顧鏡辭坐在一側默然不語。良久沉默,聽得皇帝厭惡地看了一眼沈姑姑,冷冷道:“朕自然得做主!來人!把這不知死活誣陷貴妃的賤婢拉出去打死!也教宮裡人看看,汙衊主子是個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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