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真的能瞞得過左崖城主嗎?答案不言而喻。如果城主對左崖城的掌控力真的低到了這種程度,那這城主怕是當到頭了。
“阿父,這口氣怎麼咽的下去!”那個被藤杖追著打少年趴在床塌上, 光溜溜的身上輕飄飄的搭著一層薄薄的綢緞, 又氣又惱道。這頓打捱的,雖然深深沒破皮斷骨,可那個疼勁兒就像快刀砍進骨肉, 砍的時候太快還不知道疼,過後想死的心都有。衣物啥的是完全穿不得,碰著身上都疼,好在大部分的傷都在背臀大腿,還能虛虛的搭上一塊絲綢趴著,不然不光坐臥不寧還得仰天亮鳥。
“咽不下又能怎樣?”左崖城主老神在在是問。
少年一想到那個人就忍不住縮了縮,接著又強撐著氣勢說:“有蘇人不知道什麼來頭,怎麼如此霸道。要是我師父在看他還敢!”他才不信什麼把他師傅打敗的事,肯定是胡吹!他師傅是什麼人?十二金仙,從來只聽說他打人,沒見過人打他,打敗?不可能!
“你好好養傷就是,外面的事不必理會。”左崖城主給他掖了掖身上的綢緞,沉聲道。
“阿父,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急?”少年急切的問,鹽是他們左崖城的生存根本,現在內有三叔搗鬼,外有有蘇打劫,就算這只佔他們生意的一小部分,可長持以往他們左崖的威信何在!
“飛兒,你可知道為何我們左崖是城,而他們都是部落?”
“自然是我們左崖城地廣人多本事大。”
“還有。”
“還有?什麼?”
“人啊,要懂得借力打力,暫退一步又如何?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事。”
“阿父的意思是忍了?”
“忍?先看看鬥不鬥的過你三叔再說吧。”
絲綢男的確給蘇跡出了個難題,他是沒來找他的麻煩,可逼的誰都不敢來他這裡賣鹽,那他此行的目的豈不是要落空大半?
要是以前的他可能真的傷腦筋,要見招拆招,可現在絲綢男和左崖城主還真都想錯了。
他們忘了有一句話叫一力降十會,任你再多的陰謀詭計在千百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渣渣。這也就是蘇跡大面積群攻時兩人都不在場,不然絕對不敢用這餿的不能再餿的餿主意。
其實人家這主意嚴格來說也不算太差,絲綢男威脅大家不跟他們換鹽有理有據,什麼有蘇的鹽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今年有鹽就換,明年沒有了呢?你們還吃鹽嗎?還想從左崖換鹽嗎?到時候左崖換不換給你可就不好說了。
左崖人這話一出,哪個部落不得思量半天,在今年得實惠明年沒有鹽,和幹脆換貴鹽長長久久這兩個上選,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無他,錢財難舍。
當然,也有不為難的,就是望江部,已經跟左崖撕破臉皮,左崖連威脅都沒有威脅,幹脆放棄。
要是以往說不得得陪上幾倍的東西來換取對方和解,誰讓鹽在人家手裡,誰都得吃鹽不是?可現在不用了,他們橫下心賭一場,幹脆利落的跟有蘇做了交易,不光換了全部的鹽,還得到了有蘇明年的保證,可謂是意外中的驚喜。
但其他部落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想來想去也沒下定決心,那兩成鹽可不是小事,能多換不少東西。今年收成不好,他們好不容易才集了這些東西,怎麼捨得放棄送到手邊的實惠,可明年怎麼辦?他們真是為難死了。
好不容易有人一咬牙一跺腳,權當昨天的話放了屁,決定去跟左崖換鹽,可還沒來的急出發,鹽價又漲了。
“今天不換明天就漲三成,你們自己看著辦。”來傳話的奴僕趾高氣昂的,鼻孔恨不得揚到天上。
一幫人氣的要命可就是不敢翻臉,這他阿母的到底是擠兌有蘇還是擠兌他們?
“不如我們悄悄的跟有蘇換鹽,不讓左崖知道不就行了?”
“在左崖地盤上怎麼可能瞞得過他們的耳目。”
“離了這裡不就行了?我們到有蘇回去的路上等著。”
眾人都覺的這是個好主意,為了保險,還到蘇跡面前來哭訴不容易。
“你們就這麼不看好我有蘇?”蘇跡冷笑,憑什麼他就要偷偷摸摸的交易,他一不偷二不搶,交易就要光明正大,為了他們委屈自己,他們以為自己是誰?
“不是不看好,實在是我們得罪不起左崖,還請有蘇首領見諒。”
“得罪不起左崖,得罪我們有蘇就無關緊要是嗎?”你們多大的臉!
“有蘇首領誤會,誤會了。”他們緊著解釋了這麼做的原因,不知道有蘇以後還有沒有鹽,所以不敢貿然行事。
“我有蘇要是能長長久久供應足夠的鹽,大家可還想私下交易?”蘇跡問。
“我們也不想讓有蘇為難,可現在大家還得在左崖手下討生活,不得不請有蘇行個方便,要是明年有蘇有足夠的鹽換給我們,我們肯定當著左崖的面換。”他們話說的委婉動聽,可意思卻沒變,就是希望私下交易。
“想換就光明正大,偷偷摸摸就不用換了,我有蘇不怕得罪人。”蘇跡冷著臉一擺手,沒等他們再辯駁什麼,就把人都請了出去。
“他們是怕我們換鹽的買賣不能長久。”送人出去的蘇白說。
“他們怕的多了,果然上趕著不是買賣。”蘇跡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幫只想拿好處分毫風險都不願意承擔的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