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實在是太艱難,活生生把一個備受寵愛的女人磋磨成現在的樣子,不再年輕美麗的容顏傷感起來讓人格外心酸。
蘇跡手足無措的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本來就是新學著跟親人相處,嬉笑著還好,現在看人一哭,整個人都麻爪了。
“看我都在幹什麼。”於氏抹了把眼淚,“要是不夠就把新打下來的糧食拿些,應該能湊夠。”
“那不行,我們還得吃飯,換了鹽得挨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旁邊的蘇豐說,小枯巴臉都鄒成一團。
“是啊,肯定不能換。”蘇跡摸摸弟弟稀黃的頭發,也不贊成。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是肉嘟嘟的,哪能跟小老頭似的枯巴,絕對不能再挨餓。
“那怎麼辦?”蘇母為難道。
蘇跡看火候差不多了,提出要進山。
他做好了被反對的準備。
沒想到說服阿母同意他進山倒是意料之外的順利,用她的原話就是:“你阿父是打獵好手,你是他兒子,肯定沒問題!”
蘇跡大汗。
於氏的神邏輯實在強大,他發現阿母對丈夫的崇拜已經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完全不管現實。
不管怎麼樣後天是要進山了。
兩個小的兩眼都在放光,對他能進山就一個反應,肉!有多多的肉!反正他們見到的都是肩背手提的各種獵物,非常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大哥也會帶來很多的肉。
蘇跡被看熱血沸騰,發誓一定弄回來肉給他們吃,哪怕生撲也要撲到!
去之前還得做些準備工作,先去撿了一兜大小合用的石子當子彈,接著又找了麻繩藤筐,還弄了小包鹽和姜蒜之類的,當然打火石不能少。
天矇矇亮蘇跡揹著藤筐出發了,臨行前於氏弄了兩個黍米窩窩給他帶著路上吃,不停的囑咐小心,注意安全。
進山的加上他一共五個人,除了自己另外四個人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經驗豐富。
“二叔,海叔,白哥,東哥。”蘇跡挨個打招呼。
“呵,傻阿達也去?會開弓嗎?”東成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眼神帶著不屑。
蘇跡一揚眉:“我是蘇跡,不勞費心。”
“誰想管你?別拖我後腿就行。”東成拎起自己的弓箭率先走在前面,不跟他再說話。
“走吧,跟著我。”蘇林多領著其他人一起出發。
“阿達跡別理他,就那副臭德行,”海叔笑眯眯的說:“第一次進山可跟緊嘍,山裡頭可大著,別丟了。”
“就是,阿達跡,打不到獵物也沒事,我分給你。”蘇白開口,他跟蘇跡一個祖爺爺,算是遠一點兒的堂兄弟。
“謝謝,不過肯定能打到。”蘇跡反駁完了還忍不住開口:“要不叫我阿跡,要不叫蘇跡,可以麼?”
“可是我都叫你阿達十多年了,新名記不住,是吧海叔。”蘇白非常無辜的攤手,還拉上同盟。
海叔一本正經的點頭,真記不住。
蘇跡無語。
上山並沒有什麼路,完全靠獵人的經驗,山上林子很密,很多樹木又粗又壯一看就是幾十上百年的,跟現代的樹林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邊走邊用棍子在草叢掃過驚走蛇蟲,同時驚動的還有小型的兔子野雞,時不時的就從草叢蹦出來,遠遠地就跑走了。
蘇跡看著眼饞,但並沒有動。他們進山是要打大型的獵物,比如野豬野羊什麼的,小兔子回來時捎帶手就有了。
蘇跡倒沒自大到以為自己能打什麼大獵物,他就是來探路的,不急著把筐子裝滿。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大動物,每個人都只打了兔子山雞當晚飯,蘇跡一路上也沒閑著,不斷了在合適的地方下套子,做記號,還撿了不少蘑菇。
其他幾個人不明白他在折騰什麼,一會兒折個樹枝綁個繩子,一會挖個小坑埋圈繩子,放繩子方法不同,相同的是都在上面放了點吃的。
“你拖拖拉拉折騰什麼?瞎耽誤功夫。”東成不耐煩的催促。
蘇跡下完套兒,笑笑:“打獵也可以智取。”
“怎麼說?”蘇白興致勃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