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去報警的,”宋弄墨好整以暇地俯視著他,“如果你有這個念頭,我的手機早已經被做飯的阿姨打爆了。早上沒報警,以後更不會打那個電話了。”
白千灣瞪著他,不發一言。
被他說中了——
他憑什麼可以這麼自信呢?
“所以你到底把我關在這裡幹什麼?”白千灣問。
“來之前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宋弄墨坐到床邊,與他雙眼對視。
他的表情太認真了,說的話卻令人匪夷所思:“結論就是我想這麼幹很久了。”
“總覺得如果不把你關起來,你會到處亂跑,然後做一些突破社會道德底線的事情。”
宋弄墨的神情像是在思考世紀難題。
“……”
這算什麼理由啊。
被“突破社會道德底線”這一形容深深吸引之後,白千灣挪了挪位置,往宋弄墨身邊湊過去:“比如說?”
“虐殺了人然後吃掉。”
是因為昨天王俄傑的房車停在鬼屋門口,為宋弄墨的瘋狂想象添磚加瓦了嗎?
雖然這種事白千灣曾經妄想過,但是二十四年以來,由於種種原因,他從來沒有為此付出行動。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
沉吟了一會兒,白千灣算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軟禁了。
宋弄墨的恐懼是白千灣成為第二個食人魔。他試圖將白千灣封閉起來,既是為了保護白千灣,也是為了保護其他人。
“騙你的,”宋弄墨忽地說,“也有別的原因。比如我本就想囚禁你,像今天這樣。”
“為什麼?”
“你的安全,”宋弄墨指向白千灣左胸怦怦跳的地方,他微微笑著,“以及我的安全感。如果你不在我看得見的地方,我也會很不安。”
“……”
總覺得怪怪的。
白千灣低頭看著那根抵著他的食指,青蔥纖細,慢悠悠的動作懶散而曖昧色情。
事情好像越發不對勁了……
“你現在不否認自己是食人族了?”宋弄墨的語調有調侃的意味,“坦白從寬?”
白千灣聽了這話,忽地為難起來。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問題呢?非要問的是宋弄墨,不能接受事實的也是宋弄墨。
“有必要反駁一下,”白千灣嘆了口氣,豎起一根手指,辯解道,“事實上,我不是對所有人都有食慾的,你不要把我當成無差別攻擊的炸彈。”
“你喜歡哪種人肉?”
那隻舊舊的打火機又被宋弄墨玩弄於股掌之間了。他現在已經明顯是習慣一邊抽煙一邊思考的煙民——白千灣和他分開的時候,他還沒有任何鐘愛煙草的跡象。
九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喜歡你這樣的。”白千灣的眼神在宋弄墨的上半身上游離。毫無贅肉、久經鍛煉、骨肉均勻的身體,只消看見這副軀殼就能激起白千灣對烹飪的興趣。食人魔黃澤若雖然死去,但他的愛好卻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另一個食人族。也怪不得宋弄墨如此警惕……
宋弄墨撥出一口煙霧:“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