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的女友、白父先後失蹤。女友失蹤是她男友,也就是白千灣的父親報的警。同一年的九月,白父也不知所蹤,從此杳無音信。
白千灣沒有別的親戚,看案卷的記錄,他的父親後來也沒有再出現過,他直接成了孤兒。兇手聲稱是白千灣吃了失蹤女子,但當時也沒有這種“子食繼母”的傳聞,坊間的說法是白千灣父親可能殺了女友潛逃,沒人懷疑他們十五歲的兒子,後來兩人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於是也成了疑案。
這兩個案件都和白千灣有關。
真的這麼巧嗎?
宋弄墨眼底的懷疑浮浮沉沉。
這兩個案件發生的時候,他也正在b市,而且就在白千灣身邊……
沉默中,李恪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抬頭對宋弄墨說:“搜查人員在白千灣家中找到的斷指,經dna檢驗是‘食人案’中的第三位死者的斷指。黃澤若出租屋的刀具上也檢驗出了第三位死者的血跡。”
宋弄墨心絃一鬆:“那就跟李伏珍、白千灣的說法對上了,黃澤若把斷指作為禮物送給了白千灣。黃澤若的確是兇手之一。”
李恪長長地舒了口氣:“塵埃落定。只可憐那些被吞噬的靈魂不能投胎轉世了……”
宋弄墨站起身:“我去看看白千灣。”
病房裡滿滿當當地擠著各種鬼魂。
“聽說你差點被食人魔吃掉了!”
“真的沒被吃掉嗎,為什麼這麼好運啊。”
“食人魔長什麼樣子啊?”
“白千灣?這個名字好耳熟哦。”
……
被層層鬼魂圍觀的中心,白千灣倘然自若地玩著膝蓋上的膝上型電腦,新聞正在報道《“食人魔”案件告破,兇手被警方擊斃》,點開來是霧尼的高畫質一寸照片。
【在兇手家中檢驗出7.22、5.11案件死者dna……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門被輕輕扣響。
“是我。”宋弄墨的聲音。
屋內熙熙攘攘的鬼魂霎時做鳥獸散。
“請進。”
一襲病號服的青年面色疲倦蒼白,膚色幾乎要和背後的白牆融為一體。不論何時見到白千灣,他都是這麼一張溫和無害的面容,這只能歸功於他書卷氣又溫順的長相,只不過在被食人魔爪牙下出逃之後,他蒼白半垂的左眼皮上就斜著一道結痂血痕,從內眼角一直劃到顴骨,狠狠破壞了這張臉。
宋弄墨在他床邊坐下,手指輕輕在他眼下的傷痕一碰:“破相了。”不過他的口吻顯然渾不在意。
他從來喜歡白千灣的臉,這點傷在他眼中無傷大雅。
白千灣掀了掀眼皮,任宋弄墨摸著他的傷痕。他的視線仍向下停留在電腦螢幕上,因為眨眼的時候眼皮上的傷痕因為雙眼皮折疊會有點刺痛,住院以來他都不想正經向上看。
他明亮的雙眸炯炯有神,電腦螢幕的光線正反射在他眼睛裡。
宋弄墨瞥了眼,原來是在看食人魔案件的報道……
“護士說你今天就能出院了。”他說。
白千灣手臂骨折還沒痊癒,被綁架時手臂又二次受傷了,加上對食人魔有對死者使用藥物和過量麻醉的前科,出於謹慎起見他當晚就被送到醫院全身檢查並且安排住院,入院時就發了高燒。
“知道了。”白千灣啪地把電腦合上,他在床上總是彎著腰玩電腦,一下午過去,腰痠背痛。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他斜睨著宋弄墨:“還有事嗎宋警官?該做的筆錄我做完了吧。”
宋弄墨屬于越看越耐看的型別。長年鍛煉的結實瘦長的體型不必說,臉也長得格外好看,他不太像宋太太,也許是長得像那位素未謀面的宋父,長眉入鬢,內雙的眼睛長且有神。大部分時間他看起來都還算好相處,總是對白千灣有美名曰“老同學”的親暱情誼。
宋弄墨臉上還是他那慣有的微笑,白千灣被他漆黑的雙眸凝視著,頓時有種他彷彿想看透自己眼球玻璃體的感覺。
“其實,你是食人族吧?”他問。
跟案件無關的事情,白千灣完全可以拒絕回答。於是他也笑著說:“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