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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灣的長相很能迷惑別人。
他茶色的杏眼總是蒙著一層水汽,面板幹淨而蒼白,像是久不見光、大病了一場,身材瘦高,腰桿筆直。總的來說,他看起來是一位漂亮秀氣、身體抱恙的青年,二十歲左右的年紀,大約是某個大學的文科學生,是在校園中穿白色襯衫、抱著課本行走在樹蔭下、與書本為伍的年輕人。
誰也不會把他和通靈術這種邪門的東西聯系起來。
另一方面,這種病弱、精緻的面孔總是能讓人多他多幾分容忍度,白千灣神遊了將近半分鐘,才回神預備通靈時,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厭煩和怪罪的情緒。
“那就開始吧。”
在接過死者遺像之後,白千灣盯住他的客戶——宋弄墨。
“在這之前先說好,我只為你服務,別人的意見我是不聽的。只許你提問死者、回答死者和我。第一個問題,死者與你的關系?第二個,他是怎麼死的?現在,請給我死者的一件遺物。”
白千灣站在客廳中央,牆壁電視機的前面,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立領中山裝,盤扣一絲不茍地扣上頂端。22世紀以來,社會上颳起了一陣複古之風,旗袍和中山裝都成了年輕人流行的衣著。事實上,白千灣的衣物很少,這件是出來通靈時才捨得穿的。
“祖孫。他因車禍當場身亡。”宋弄墨站在桌邊說,管家男子為他取來了一串佛珠。
“車禍啊,”白千灣拿走了佛珠,在手指間摩挲了須臾又放下,他略微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掃向了其餘人,“通靈的時候,我不確定死者以什麼形態出現,可能是死後被葬儀師裝扮後的模樣,也可能是死時的樣子。我的意思是,可能你們會見到血腥場面,不能接受的人請迴避。”
無人應答。
“好,那我要請死者來訪了。”
白千灣雙手在胸前合十,十指緊扣,一雙眼睛也閉上了。片刻之後,不知為何忽然客廳一冷,從角落中湧來涼意。廳內眾人除了宋弄墨,其餘人俱是臉色微變,忍不住四處張望。
宋紳是突然出現的。
毫無徵兆、剎那間站在了白千灣面前,背對著眾人。宋家女兒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旋即被母親捂住了嘴。
白千灣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旋即睜開眼睛。
眼前,是一位形貌完整的老人。他鬆了一口氣。
“宋先生。”
宋紳穿深色西裝,拿著柺杖,後背略駝,像鼓起來一個包,頭發稀疏花白,眼睛銳利,總的來說,還算是比較清醒、理智模樣的鬼魂。白千灣從來很怕召喚出歇斯底裡、怨氣極重的魂魄,他們降世必然大動幹戈地鬧一場,末了還要投訴通靈師擾人安寧,讓他吃力不討好。
“這些是您的兒子、媳婦、孫輩。”白千灣介紹道。
老人緩緩轉過身,在吃驚或冷淡的面孔上逐一看過去:“我認得。”
“爺爺!”這時,宋家的女兒倏然雙眼含淚,掙脫了母親的手。
白千灣搖了搖頭:“他聽不見人間的聲音。”
又轉頭去問宋弄墨:“有什麼問題或者什麼事情想說嗎?”
宋弄墨對白千灣說:“兩位叔叔質疑遺産分配,他們各得十分之一,其餘明細一概不知。”
他轉達之後,宋紳說:“剩下十分之三給了宋弄墨,十分之三宋玉墨,其餘的餵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