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什麼探子,也不是什麼危險人物,只是一個由南向北隻身而行懷戀故鄉的姑娘。
她的話不多,多時總是垂著頭像在思索什麼。
她從未揭開過面紗,即便是在休息時。
分離那日,黃昏如流沙般傾瀉而下的山谷旁,他記得她的面紗被風沙吹開一角,露出纖細小巧的下巴與嘴唇。
那不是一張多話的嘴。
嘴角微揚著,弧線飽滿誘人,那卻是張令人遐想無限的嘴。
冷千度第一次瞭解到不多話且聰慧機智的女子多麼的有魅力。
黑暗中他嘆了口氣。
因為繡卿像極他年少時愛慕的物件,話又不多,所以他很喜歡她。
他又想到了那個白衣姑娘。
後來他遇到了謝眸,很多時候他甚至以為她就是她。
但那個時候的謝眸年紀更小,不可能一個人打馬漫無目的的在廣闊天地裡遨遊。
今日她與戰秋狂也並沒有來。
謝爾等了很久,讓原本並不期待的眼神變為絕望。
謝刃霜在她臨走前丟下了一句話:
“阿眸即使要來,也不會選在你在的時候來。”
這句話對於謝爾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
幸而這句話並未讓榮王聽到。
那麼,她明天會來嗎?
冷千度緩緩閉上眼睛。夢中似乎有個白色的俏麗背影迎著落日站在風沙席捲的飛沙走石中,手中擎著張白色的面紗。
5)
天色尚早,天邊泛青。
冷千度起床練了功,方用過早飯,便有下人來報說榮王請他過去一趟。
想是昨日宴客名單的一些安排。
他匆忙出了門,這一去便是多半日,再回住所已是下午。
門房見到他立刻通告道:“有兩位客人等了您許久,見你不歸方走了不多時。”
不知為何,他心中升起股強烈的預感,忙追問了那兩人的長相打扮。
“一男一女,年輕人,看上去像是夫妻,身量都挺高……”
不等下人說完,冷千度再直直追問:“往哪個方向走了?”
“……那邊……”
他追出去不久,便看到了他們二人。
牽著馬慢悠悠的走著,像是閑逛,跟進了才聽得是在爭辯。
“……我也不想見月兒了,見過還是要分別,不如不見。”
“是啊反正你一向狠心,自己親姐都能說不見就不見。”
“那不是你出的主意麼……”
話音未落,二人突然齊刷刷回過頭來。
冷千度突然有些晃神。
因為她的容貌居然變得有些認不出來,不再是幾年前那個相貌未長開的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