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忍不住抬頭去找屠昀司的眼睛,眼神才飄忽到半空,就撞入了一雙溫柔眼波裡。
她不敢與他對視。
這次她幾乎鼓足所有勇氣,才沒移開眼睛。
“屠大哥……你,多加保重。”
再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謝眸輕輕起身出了門。
遠處院外葡萄架下,有好幾個人在閑聊。
走近了才發覺唯獨百裡夏烈不在。
關放遠正任由沈月補著上衣上的一道破口,見謝眸從屠昀司房內出來,嘴巴翕合好幾次,最終只是發出兩聲短促的音節。
坐在一旁的戰秋狂翻了個白眼,自牙縫裡發出不屑的哼哼聲。
直至謝眸走到眼前,關放遠手指一抬,終於大喊著蹦出來一個字:
“屠。”
謝眸站定愣住。
關放遠的那隻手正指著自己。
沈月尷尬的按下他的手,拽了拽長線,道:“別亂動,小心被針紮到。”
陸海生傻乎乎的不出聲,沈辰在身後狂咳不止。
每個人面對尷尬時反應皆有不同,謝眸發覺沈辰通常是以咳嗽掩飾。
有的人卻喜歡以暴力應對。
戰秋狂一拳拍在石桌上,震得桌上針線盒蹦的三尺高。
沈月忙向後躲著,順手將關放遠也拉了過去。
戰秋狂試圖給關放遠更新常識,提手指謝眸,簡明扼要:“我的。”
沈月低頭抿著嘴笑了聲。
在閨蜜面前,謝眸終於不可抑制的臉紅了,一把拽起石凳上那個還在義正言辭的冤家,幾步逃著跑遠了。
戰秋狂言笑說是想甩下屠昀司,其實背後的道理謝眸不是不明白的。
金陵城近在眼前,樓心月一回城訊息很快便會傳開,榮王還在城內等著接人,若他們不快些趕過去恐怕怠慢皇親國戚。
這些道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有人還要嬉皮笑臉營造輕松氛圍,謝眸也不好去拆臺,只能在一旁靜默的看著。
沈月白日裡笑起來的時候多了,夜晚失眠的時間也跟著多了。
在這樣詭異的心理壓力下,最終是百裡夏烈站出來做出的提議:收拾東西明天就動身。
他們在這家農戶總共住了三天。
戰秋狂皮糙肉厚雖然能下地行走,行動還是有些受限制,謝眸擔心他能否騎馬,還特意提出由她駕馬,二人同乘。
因為想到能和謝眸緊密接觸,戰秋狂很快答應了。
謝眸不敢與屠昀司多做道別,只在臨走前匆匆露了個面,屠昀司神色居然也很是淡定,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