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是朝中一品大員,家中兒女也到了適婚年齡,他家辦宴自是車馬盈門,賓客不絕。
大娘子攜兩個女兒到花廳時,裡面已是坐滿了人。
劉夫人一身紫色對襟襖裙,坐在高位上眉眼含笑,“杜大娘子過來了。”
大娘子趕忙迎了過去,“還沒請夫人的安,夫人近來可好啊?”
劉夫人點頭,“一切都好。”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她把目光轉向了大娘子身後,“這是府上的千金吧?可真是出眾。”
雲雪蘭洋洋自得,小步迎了上去,“小女雲雪蘭,拜見劉夫人。”
“原來是二姑娘,你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現在都成大姑娘了,呵呵。”
說罷,劉夫人又看向蘇曼道,“這位是?”
大娘子笑了笑道,“這是我家大姑娘雲曼,她小娘去的早,從小養在鄉下,所以夫人沒見過。這是她第一次出來參加宴席,要是有什麼冒犯的,夫人別見怪啊。”
一聽說她長在鄉下,房中女客都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就連劉夫人的笑也淡了些,“無妨。”
大娘子當眾點破她是庶女,又說出她是在鄉下長大,無非是怕她跟雲雪蘭爭風頭。
不過哪怕是大娘子刻意打壓,蘇曼也沒有畏手畏腳,落落大方的上前道,“雲曼見過劉夫人。”
“起來吧。”劉夫人淡淡道。
蘇曼起身後,掃了眼花廳中掛著的山水圖含笑道,“夫人這副瀟湘圖,當真絕妙無雙。”
劉夫人怔了下,模樣意外,“你也知道這副圖?”
蘇曼點頭,“此畫以花青運以水墨,清淡溼潤,山石用筆點染,而山坡底部用披麻皴,顯得渾厚滋潤,江南山水的草木繁盛,鬱鬱蔥蔥顯露無疑。”
“說的好。”劉夫人連聲喝彩。
她生平最愛收集字畫,此刻遇到知音,只覺通體舒暢,吩咐身後的丫鬟道,“去,把我的寒鴉圖拿出來給大姑娘瞧瞧。”
...
眼看蘇曼跟劉夫人一起品畫,雲雪蘭的鼻子都氣歪了。大娘子也沒好到哪去,她原本是想讓雲曼做襯,叫雲雪蘭好好露露臉,沒想到被雲曼搶了風頭。
就連午膳時分,劉夫人也是叫蘇曼坐了一桌,親熱的很。
雲雪蘭心中怨懟,不知道這個賤蹄子又是在哪學的皮毛到劉夫人面前賣弄來了,更讓她生氣的是殷洪今日居然沒來。
這一連串的煩心事兒叫雲雪蘭在回去的馬車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狠狠的瞪著蘇曼。
馬車剛走,雲雪蘭就憤憤道,“今日你可是出風頭了。”
蘇曼笑的燦爛,“二妹妹說笑了,我只是不想給家裡丟臉罷了,有什麼出不出風頭的。”
雲雪蘭冷笑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麼算盤,不就是想攀高枝兒嗎?劉家是什麼人家,能看上你這種鄉下的丫頭嗎?我勸你還是收了心,乖乖的嫁到柴王府去!”
“柴王府?”
蘇曼故意氣她,一臉驚訝,“妹妹說的難道是殷世子?姐姐何德何能能嫁給世子呢。”
雲雪蘭被她氣的口不擇言,“你以為你躲得掉?你的畫像早就...”
“雪蘭。”
大娘子語氣警告。
雖然雲雪蘭閉了嘴,但蘇曼心中卻多了幾分警惕,看來這對母女已經蠢蠢欲動了。
果然,蘇曼更衣時,小春急匆匆的進來道,“姑娘,有人動過您的梳妝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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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了一根簪子。”
蘇曼點頭,“樣式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