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景艱難的移開目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莫非,劉相公敗了?
怎麼可能?!
事實上,從上奏賀表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做好了遭到問話審訊的準備。
上奏忤逆之言,官家定然震怒,從而問話治罪。
不過,這都不算是什麼。
刑不上士大夫,審案人頂天了就是適當精神折磨,肉體上不可能有人敢亂來,外面有劉相公的人盯著呢!
既然肉體不受折磨,那麼無論是貶官,亦或是罷官,都是可接受的結果。
此事一過,自有商人贈送錢財產業,兩個兒子也都會考上進士功名,富貴不愁。
勸諫立嗣的事情,符合黎民百姓的預期,說不定還能贏得一個“忠正勸諫”的名聲。
過些年,兗王殿下登基,那他就有從龍之功,不說仕途通達,起碼混個四品官位問題不大。
一時的隱忍投資而已,根本不虧!
結果,劉相公竟然有可能敗了?
黃景心頭一慌,連忙出聲:“江修撰方才六品,為何可與幾位大人並列,一起審案?”
說著,黃景望向幾人,心頭是又期待又懼怕。
“江......”
右都御史馮元就要張口說話,江昭直接出聲打斷,漠視一眼:“何時輪到一個犯人來問話?”
“要說江某區區六品為何來審案,自然是因你背後的人事蹟敗露,官家善辨忠奸,特讓我來審人。”
黃景的心已亂,就連面部表情都難以偽裝,江昭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敗了?
黃景心頭一沉,望了一眼右都御史馮元,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心頭一涼。
“接下來,我等審案,你且如實招來!”
江昭淡淡的掃了黃景一眼,態度非常強硬。
幸虧他本事學的到家,愣是成功辯解清楚,要是他本事不到家,可就讓這傢伙害死。
既然有了審案的機會,不上私刑都是他遵守宦海規則,性子仁慈!
同一時間,刑部左侍郎望向幾人。
這次的審案,他就是起個工具人作用,該怎麼審還得是這幾位說了算。
或者說,江昭與馮元說了算。
其餘的幾位,刑部尚書歐陽修與大理寺卿黃升都是專業審案人員,但肯定不會主動摻和韓系與劉系的政鬥。
司禮掌印太監李七,這位是官家耳目,為的主要是讓審案過程沒有貓膩。
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榮顯,武將審案,實際上也是差不多的作用,確保審案沒有貓膩,走個過場。
唯有翰林修撰江昭、右都御史馮元二人,都是此次廟堂上政斗的主力人物。
“你以賀表為名,暗藏禍心,所書一道狂犬吠日的大逆不道之言,上至官家,下至內閣、六部、九品,乃至於文武百官,無不義憤填膺,萬難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