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了江昭面前。
“昭兒,禮部郎中黃景刻意推遲呈奏賀表,這會兒賀表已經送到了韓府。”
“一刻半鐘的時間,你快步去找來!”
一刻半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以江昭這種年輕人的腳程,甚至一柱香就在垂拱殿與御街之間跑個往返。
時間急歸急,也算是充裕。
黃景的賀表,茲事體大,這麼重要的任務,韓章生怕再生出什麼么蛾子,只好找到弟子。
“你且算著時間。”韓章悄聲叮囑道:“韓府也有計量時間的刻漏,要是覺得時間實在不充裕,那就乾脆繞著黃景走。”
“屆時,就說是黃景刻意繞著你走,推開罪責。”韓章叮囑道。
作為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肯定是有一小部分責任。
不過,江昭去的時間很是清楚,也就一刻半鐘而已。
相比起劉沆,兩個人去的時間不是一個概念。
要是時間真的不夠,那就摸都不摸賀表,見都不見黃景。
如此一來,江昭作為最後一個去找賀表的人,身上可能存在的那小部分罪責就可以往黃景身上推。
就說黃景在刻意躲他!
兼有韓系與諫院相助,但凡釘死黃景,江昭又是個小卡拉米,身上的責任就微乎其微。
同時,韓章也可以藉此推脫。
黃景沒問題,那就給他找一個問題!
自劉沆證實黃景寫了賀表,本來收集不及時的罪責,主體已經成了韓章的問題,但不妨礙他反咬一口,辯解說這是黃景的問題。
畢竟,黃景一直躲人,可不就是他的問題?
當然,最終結果肯定是得承擔一部分責任。
但相對而言,總比全部承擔責任要好得多。
起碼,尚有緩解餘地。
而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弟子成功帶回賀表!
韓章的決定很是清楚。
要麼就確保能夠拿回賀表。
要麼就摸都不摸賀表。
最怕的就是拿到了賀表,卻不能按時拿回來,那才是最遭殃的。
要真是那樣,可就根本無法辯解,須得徹頭徹尾的背鍋。
“是。”江昭隱隱也猜到了一些情況,領會了老師的意思,他也顧不得什麼,連忙大步往御街跑去。
御街與垂拱殿,那可是有相當一段距離。
一刻半鐘!
簡直夢迴三千米長跑!
韓章又重新走回前排,臉色平和的掃了劉沆一眼。
兩人相看互厭,都沒有說話。
半響,劉沆一嘆:“這黃景忤逆犯上之輩,屢屢上奏勸諫立嗣,實在不識時務!”
“不知這一次,會否憑生波瀾?”
一句話,意味深長,驚起千層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