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柒年聽見這話,忙榨出最後幾分勁兒,飛身上前想接住已經沒力氣動彈的徐安歌,避免他下落後頭正被岩石擊穿。然而反應終究慢了一步,他縱是再使勁兒也難接到徐安歌了。
眼看徐安歌就要砸到湖邊的尖石上,這時卻突然飛出了另一個人!
那人穿著藥人的衣裳,也不知是從那個坑洞冒頭的,憑空踏了幾步,趕忙接住徐安歌,這才保下了他的小命。
徐安歌重重撞到那人身上,終是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口血,他的意識早已模糊,腰腹滲出的血全融進了黑色的布料中,可即使如此一抹也是一手的血跡。
錢一串接到徐安歌的那刻就聞到了他身上的血味兒,心下駭然,膽戰心驚地抱著徐安歌和湖對面同樣渾身沾血的那人對峙。
連徐安歌都被打成這樣,錢一串心中更沒有多少自己能勝的希望了。
他本以為自己會很快被殺掉,沒想到對方卻是給了他一個手勢,而後就轉身走了。
這是……讓他們走?
錢一串覺得不真實極了,愣了兩秒才把徐安歌背上,飛快地往洞xue裡跑。
————
好疼……
好像肚子開了一個洞,每動一下都在將它撕得更大,疼痛順著每一寸面板和經脈蔓延全身,直沖頭頂。
徐安歌恍若置身冰窖,全身上下從血肉到撥出的氣都是冷的。
他的意識昏昏沉沉,感覺周圍有了光亮時,尚未完全清醒,只覺一柄大刀從天劈下,眼見就要直入頭骨!
這又是……夢嗎?
可這冬日的陽光,這兇狠的刀鋒,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實了!
他的心頭彷彿被分為了兩半兒,一半盈滿了驚駭恐慌,一半卻風平浪靜。而後他的頭部忽然閃過一瞬尖銳的疼痛,將這兩半兒攪和在了一起。
須臾之間,驚駭恐慌消失不見,那種風平浪靜的情緒成了他心中的全部感知。
——徐安歌輕描淡寫地運輕功避過了那一刀。
他手上握著一把劍,劍身平滑,劍刃於日光下閃爍若白光,他舉劍揮出一道劍弧,彷彿晃眼的日暈,其間帶著殺意凜然的劍氣和渾厚的內力。
舉著大刀的漢子面露驚惶,被這一劍幹脆地掃下了比武臺。
徐安歌於比武臺正中站定,平靜道:“還有誰質疑墨樞門的戰力,自可上臺同我再戰。”
目睹了青峰山門主的落敗,在場不忿的正義之士鴉雀無聲。
自此,墨樞門在武林大會上終是再無阻撓,順利奪得了往後十年武林八大家之一的頭銜。
武林大會是全武林的盛會,江湖人不僅會在這和大會上選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也會選出力霸武林的八個門派。
前三個門派——劍宗守元峰,藥谷長春谷,道教歸一教,已經二十年沒有變動了,而其餘五個門派倒是頻繁地變換過。
例如十年前的武林大會上,墨樞門因慘被魔教滅門,毫無懸念地被踢出了前八。
又例如今年武林大會,曾經的墨樞門小公子擔起了門主的擔子,重新讓墨樞門闖入了八大家。
八大家和武林盟主都已選出,重頭戲也就落下帷幕了,不少江湖人就藉著這好日子游起了揚州。
走江湖,自然有刀有劍有酒才是江湖。不少江湖人都是酒壇子,聞著味兒就往酒館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