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樣失了神智,狀似野獸,不停地對自己嚎叫著,不同之處就在於,夢中的那個男人最後是恢複了正常的,而且那個男人,最後是自己下命殺掉的。
而面前的這個,恐怕已經再也沒有恢複正常的可能了。
面具人繞著人群轉了幾圈,然後皺起了眉頭,問執棍人:“怎麼回事,這裡有生面孔?”
錢一串聽見這話,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面具人卻在這時拖了一大堆人出來,這些人足足有十多個:“這些都不是五營的。”
沒被抓住的錢一串不敢動,又忍不住擠了些汗下來。
然而執棍人比他更怕,他唯唯諾諾地低下頭,嗓子都有些沙:“營頭兒,小的沒分錯啊,您看他們的衣服都是五營的!”
面具人皺眉看了圈被他揪出來的生面孔,發現衣服真的都沒錯:“早上不是還好好的?”
執棍人討好笑道:“可能是方才清洗時弄混了,畢竟他們腦子不都……”
他話沒說完,面具人就丟下他不理了,害得他只能把“不太好使”幾個字硬生生憋回去。
錢一串這才想明白徐安歌方才把這群失智人的衣服都搞混的用意。
徐安歌按捺住自己沒動,也沒有用餘光瞅幾眼面具人,很快就見面具人又走到了他的視野中。
他彷彿已經不再追究生面孔的事了,而是直接安排這群失智人一個個登上不遠處被圓柱圈起來的平地。
那個關在鐵籠裡的武者,也被牽到了平地的另一頭。
他被放出來了。
那個武者四肢穩穩踏在地面,真的就像是一隻野獸,在平地刨了一層土,沖對面猛吼一聲。
他的對面,是一名被推進去的失智人。
“咔”的一聲,厚重的木門被關上了,這個平地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鬥獸場,一方站著“野獸”,一方站著人類。
徐安歌微微蹙眉,這是要讓一個還不是武者的失智人去跟狂躁的武者對抗?
結果閉眼就能猜出來,這麼做意義何在?
面具人拿出一管短笛,吹出了一聲尖銳的聲響,對面的武者隨著笛聲起,猛地朝失智人撲過來。
徐安歌原以為只需一招,失智人變會倒下,卻不成想,結果竟與他猜的截然相反。
失智人戰勝了武者!
武者空有一身內力卻完全無法控制,唯一的優勢只剩下抗揍。而失智人雖然沒了神智,卻懂得用內力包裹住拳腳,攻擊對方。
於是這就徹底淪為了一場異常滑稽的單方面欺淩。
武者看著兇殘,實際上只能肉搏,失智人看著弱勢,卻每一招都能造成真正的傷害。
武者很快落了下風,他嗚嚥著退避,每中一招就是一個發顫,痛叫著向後躲開。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和他對戰的失智人,失智人從來不退避,哪怕被重重地錘了一拳都沒有四號反應,他只懂得向前、攻擊,行動詭異得仿若殺人傀儡。
徐安歌在心中盤算著,估計不久,武者就要徹底落敗,卻看見面具人直接闖入了平地,飛快鉗制住失智人,將他帶離圍欄。
一離開戰場,失智人又恢複了原樣,呆呆傻傻地站著。
“恭喜大人!看來這次是妥了!”執棍的那人突然恭維道。
面具人竟也露出滿意的笑,點點頭回道:“不會忘了你們的功勞。”
徐安歌看著呆站著的失智人,突然福至心靈,想著莫非他們才是對這個教派來說有用的人?
他見過的這個教派的人都是沒有痛感,面部表情也少的,但是他們卻是有神智,走著基本的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