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一時不知怎麼說話,孟鷹卻趁著這個空隙說:“我還你東西,你義妹一定要替我送到你那裡。”
孟鷹已經看出謝翎對徐安歌的心思了,他雖然不會對這麼個小姑娘有敵意,可也絕不會對她有好感,於是說出的話就是平鋪直敘陳述事實,一點都沒有幫謝翎美化的意思,以至於徐安歌聽到這句話,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為什麼謝翎要搶著幫忙送東西,甚至跟孟鷹起了爭執?
想想前幾天謝翎的舉動還有現在這姑娘臉上的一片潮紅,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徐安歌沒打算直接揭開讓她難堪,而是忽略了所有不必要的話,問孟鷹:“你還我什麼?”
孟鷹舉起一封他十分眼熟的信說:“這是你丟在林中的。”
今天切磋結束後,徐安歌想先試試內力控制的事,就想先回酒樓沐浴,孟鷹還在樹林裡連了一會兒才走。所以這封信估計是徐安歌打鬥時從衣服裡掉了出來。
“謝天謝地!”徐安歌趕忙接過信封,幸好沒有丟!
徐安歌向孟鷹道謝後,同時也對謝翎說了一句謝謝義妹一片好心,而後便揣著信頭也不回地躲房裡了。
任謝翎委屈的眼神怎樣戳,徐安歌都是一個態度——關門,眼不見為淨。
徐安歌回房後先換了桉木備的幹淨衣裳,而後直接拆了信封看。
以免再出現這種丟東西的烏龍,徐安歌覺得自己先看過一遍,就算以後信真丟了,記得內容都好,反正自己是奇巧閣高層,也是杜老爺親口說的收信人之一。
他伏在桌上,認真地看了一遍信,看著看著,就不淡定了——杜老爺提到的關於羲和劍的交易,竟是羲和劍原料礦的地圖!
徐安歌用了羲和劍這麼多年,沒人比他更清楚羲和劍特殊在哪兒——就在它的用料上!
羲和劍是一把好劍,然而卻不是出於名匠之手,它是唯一一把出自普通打鐵匠之手的寶劍,相比其他劍,它就勝在原料。
也不知道那個打鐵匠是從哪兒找的原料,輕而柔韌,色澤純黑仿若黑玉,一分內力附於其上總能發揮比其他劍更大的威力。
羲和劍的原料就是它全部的價值所在。
這份地圖對徐安歌而言就像是久旱甘霖——救命之物啊!他終於有回家的希望了!
如果他真找到了羲和劍的原料礦,就可以重塑一把羲和劍,然後安心回家了!
……這事要瞞著爹嗎?
徐安歌蹙眉想了許久,終於決定將圖紙送回蘇州吳縣給他爹,自己拿著複刻版,畢竟一種□□寶劍的原料礦可不是一件小事。
心裡安排好了之後,徐安歌才繼續往後翻,終於翻到了最後一頁。
杜老爺不知是怎麼想的,最後一頁寫得像遺書似的,洋洋灑灑一大張紙,總結起來只有一句話:煩請奇巧閣照顧我的妻兒和舊友。
生怕奇巧閣不怕他舊友是誰似的,杜老爺還仔仔細細貼了他舊友的訊息——錢一串,大河陳山人,家徒四壁窮秀才一個。
徐安歌將最後一頁信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是一股遺書味兒,讀得他直皺眉,打算明兒就去找杜老爺好好談談,問問他這交代後事的口吻咋回事。
做好了所有的事,徐安歌才安心地上床睡了。
可惜這晚依然睡得不踏實。
因為他又做夢了。
這回他不是脫離身體的遊魂,而是再次成了夢中的自己,一如從前的每一次,附在夢中人身上時,他的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彷彿整個魂魄被擠壓過一遍,只能癱著隨本能行動。
可是徐安歌自己癱著不得動彈,夢中的自己卻是會主動做事的。
徐安歌趴在椅子上小憩,他隱約知曉自己忙了好幾個日夜,實在撐不住了,才休息一小會兒的。
徐安歌覺得自己才眯了一小會兒,邊有人抱自己起來,盡管對方已經盡量小心了,可他還是被搖搖晃晃的感覺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依然是一片漆黑——哦對,他在夢裡好像是瞎子。
徐安歌好不容易有覺睡,就被人打攪了,心理不痛快,忍不住推開那人,用還沒睡醒時的腔調說:“別碰我……”
一雙溫熱寬厚的手突然摸了摸他的頭頂,而後撫著自己的長發一梳而下,順著整理了會兒衣領,然後身上便多出了一層柔軟而溫暖的布料——是被子。
低沉的嗓音在他耳旁回蕩著:“嗯,你好好睡。”
徐安歌覺得自己額頭上有溫軟的東西一觸即逝,還沒等他細想,身體就再次被拖入了溫暖綿長的睡夢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白.”的營養液,o(≧v≦)o給你親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