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賓客都呆在位置上,看著他們這旁若無人的對招,搞不清楚自己身為墨樞門的客人是不是應該上去幫一把,還是把這當作他們的私人恩怨兩不相幫。還有——他們也想知道這個“孟影”究竟是什麼人啊!
有人心思活絡地去問墨樞門人,卻一眼看到了面目陰沉的徐安和,被嚇了一跳後還是大著膽子上前為八卦獻身了:“徐小友,你可知那孟影是何人?”
徐安和轉頭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凍得人冷不丁一顫,不過徐安和倒是沒有閉口不談,反而說:“他是陰陽教餘孽,是徐家、是墨樞門的敵人。”
徐安和這番話,倒是喚起了許多年齡較大的武林中人的記憶,沒記錯的話,當年為禍一方的陰陽教是從滅徐家滿門一事開始揚名的,而執行這個指令的人好像是陰陽教的右護法——話說陰陽教的左右護法不是分別叫孟鷹和孟影嗎?
孟鷹如今成了邵陽教的教主,而孟影卻是自十五年前邵陽大變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如此說來,滅了徐家滿門的孟影自然是墨樞門當仁不讓的頭號仇敵了。
這次傳位典上,到場的都是在江湖中有名氣的人,只想打聽訊息的到底還是少數,更多的人痴迷武學,如今注意力全被打鬥中的徐孟兩人吸引去了,不少人遠遠地綴在那兩人的尾巴後頭,既怕被誤傷,又不願錯過這場精彩的打鬥。
這場武鬥中的兩位都是先天高手級別的人,雙方對招的過程中使出的手段五花八門,許多人看得熱血翻騰,覺得真是不枉此行。
不過也有功力深厚的老狐貍看出了些不對:“徐門主好似一直在躲著?”
旁邊有名老者撮著鬍子,不疾不徐地接了下去:“不止,他的內勁也漸漸不穩了,可一個先天高手不應該只有這麼些內力……”
兩位看出門道的老江湖正準備好好說道一番徐門主的內力問題,老者身旁的一名青年人卻皺眉說道:“師叔,晚輩怎麼覺得兩位前輩越打越遠了?”
“……”
兩個老江湖方才注意力全在徐安歌和孟影的對招上了,完全沒有多想什麼,如今被小輩一提醒,才覺得他們跑得也太快太遠了!
兩人眯著眼睛又看了一小會兒,怎麼越看越像是徐安歌在故意引著那個叫孟影的小子去湖那邊呢?
他們倆還真沒猜錯,徐安歌就是有意要引著孟影往湖邊跑的,他仗著的就是孟影的特殊武功——曾經被奉為陰陽教最強功法的《玄鷹經》。
孟鷹從小練著這門功法,對它再熟悉不過,他這是一門能讓練功者遠勝同境界之人的功法,正因為它的這種特性,才被陰陽教的人奉若至寶。可同樣,《玄鷹經》也有著嚴重的缺陷,就是練功者若是心智不堅,一沉迷打鬥中,就容易理智漸失,成為一個沒有思考能力的傀儡。
孟鷹的心智要比孟影強出數倍,可將《玄鷹經》練到先天境界後,在打鬥時都控制不住自己,以至於走火入魔,耗了整整十年方才把走歪了的路子改回來。
如今邵陽教的最高功法便是經孟鷹之手改良過的《玄鷹經》,一模一樣的名字讓孟影根本就不曾察覺陰陽教和邵陽教的《玄鷹經》之間的區別,自然也就不會去掰正自己的武功。
而徐安歌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利用孟影的這個弱點辦成一些事——比如把他引入機關之中。
不多時,一句跟著觀戰的人驚愕地發現他們沉迷的精彩武鬥竟然沒了!因為武鬥中的其中一人被鎖進了機關中。
孟影被關在了徐府中央的湖泊中,那是一個僅容得下一個人的牢籠,四面都是純黑的鐵杆子,交錯相橫,就像一個巨大的鳥籠,將孟影在裡邊封得極為牢固。
他還未擺脫《玄鷹經》的影響,他的眼珠外圍著密密麻麻一圈的血絲,如老樹枯藤般的手緊緊纏著籠子,甚至妄圖用蠻力直接掰斷鐵杆。
“啊!啊啊啊啊——放我出去!”
徐安歌悄無聲息地落在湖邊,孟影卻如同看到嗅到什麼氣味一般轉身面向他,那雙恍如野獸的眼睛瘋狂殘暴,惡狠狠地緊盯著徐安歌,彷彿下一秒就會撕開這個籠子,然後將他咬得血肉淋漓。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這牢籠是徐安歌特意讓墨樞門最好的鐵匠融了玄鐵而製成的,哪怕孟影蠻力再大,功力再深厚,只要他一日不是宗師,就一日破不開牢籠。
孟影還在發瘋,他的嘴裡一開始發出的還是如同野獸般嘶啞的吼叫,後來逐漸恢複神智,就開始每句必帶髒字地罵著徐安歌。
“奸邪狗賊!”
“沒長卵蛋的孬種!有本事放我出來啊!”
當眾人隨著墨樞門“請移步碧心湖觀禮”的指引,行至湖邊時,正好聽見孟影罵著:“只會在孟鷹那小子身下浪..叫的小蹄子!你跟娼婦有何區別!”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加冠禮祝詞引用自《儀禮·士冠禮》
感謝讀者“白.”的營養液 ヾ(′▽`;)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