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
她眨了眨眼睛,想起司寢見她時候的表情,最後茫然無措,原來是這般。
“我知道了。明日便撤了司寢一職。”
“不用,她教你什麼了?”顏執安收斂笑容,努力端正姿態,“學會了嗎?”
她分明就是幸災樂禍,循齊冷哼一聲:“都會了,我們今晚圓房?”
“不好。”顏執安不笑了。
循齊樂了,“你笑呀,你怎麼不笑了,我知道你害怕。原來你也有怕的。”
說完,她自己樂了起來,羞得顏執安去揪她的耳朵。
她不肯服輸,反捉住顏執安的手,緊緊握住,顏執安掙脫不開,睨她一眼,道:“坐好。”
曾經的記憶湧入腦海裡,循齊當真坐好,待坐定後,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我又不是你女兒了,何必聽你的。”
“你可以選擇不聽的。”
循齊莫名煩躁,道:“都怪你,你當初為何收我做女兒,做妹妹不好嗎?”
“母親會打死我。”顏執安道,她可以毀了自己的名聲,但不能毀了死去多年的父親的名聲。哪裡來的妹妹?
不是母親生的,那就是她爹在外沾花惹草惹來的禍事。
循齊恍然大悟,此局無解,她擺擺手,道:“我們出去走走,晚上吃烤肉。”
她都安排好了,顏執安聽她的就成。
接連多日的晴朗,讓秋日夕陽帶了幾分燥熱,閑庭散步,別有意趣。
“再過兩日,朕打算開朝了。腿已是這般,遮掩也無用。”循齊坦然面對,笑著與顏執安說話:“我可以自己走,只是走得慢,再過些時日,應該可以走得快些。”
夕陽灑在年輕的帝王身上,給她周身鍍上神佛一般的金光。
顏執安望著她,心中愧疚,卻又無法啟齒。她繼續說:“朕還有事情要做,近日你也在處理朝政,知曉弊端,羌族求娶公主,我朝拒絕,難不保會心存怨恨。”
“其二,朕打算修律法。”
顏執安蹙眉,道:“你想做什麼?”
“我朝開朝至今百餘年,用的依舊是開朝時的律法,年歲久遠,時移世易,該改的去改,該修的也要修 。我知道,一旦修改律法,觸及他們的利益,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稚氣的皇帝似乎在這一刻,成熟良多。她的沉穩、她的成熟,顏執安都看在眼中。
玩過、笑過、鬧過,她還是果斷、勤勉的皇帝。
顏執安微笑道:“我陪陛下一起。”
“你若不回來,我打算明年修律法。後來腿傷了,我在想,若是修不了律法,我就這麼死了,登基三年,毫無建樹,當真愧對你們。”循齊松開她的手,自己站起來。
若不行走,她站在這裡,看不出來腿傷。
一旦動步行走,便能看出來。
她自己走了兩步,走到菊花前,道:“詩詞說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振奮人心。朕想做這樣的君主。”
她的野心,在心愛的人面前,徹底展露出來。
顏執安不覺意外,她以為皇帝是被迫的,先帝囑咐,上官儀的希望,這條路註定要走下去。
可今日看來,她有自己的想法。
她說:“顏執安,做我的皇後,我不會讓你背負千古罵名的。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平定邊境,修律法、利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