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錯了,臣沒有笑,您可是想出去走去,不如臣陪您去?”顏執安收斂笑容,依舊伸手去扶著她,觸及她纖細的手腕,忍不住低頭,手腕纖細不說,也是冰冷的。
她低著頭,掩飾自己的愧疚,皇帝冷笑道:“不用惺惺作態,太傅哪裡來的去哪裡,朕既受於天,壽命永昌,豈會被這等小傷害了性命。”
聽她狂妄的語氣,顏執安不覺皺眉,輕聲勸說:“陛下生氣歸生氣……”
“退下。”循齊坐了下來,挺直肩背,絲毫不露怯。
“陛下對臣,當真這麼厭惡?”顏執安俯身,摸摸她的臉頰,下一息,就被小皇帝拍來,還得了一記眼刀。
循齊氣勢不減,眉眼冰冷,渾身上下都是冷的。
越看她,越覺得有趣。顏執安搬了凳子,坐在榻前,力爭不讓她情緒激動。
“你怎地還坐下了?”循齊感覺到自己的威儀受到侵犯,對外高呼一句:“秦逸!”
顏執安提醒她:“秦逸去送鴻臚寺卿,還沒回來。”
“阿……”顏執安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
循齊震驚,更是憤恨,推開她的手:“你放肆。”
她怒到極致,胸口跟著一陣起伏,忍著心口的怒氣,咬著牙齒,“顏執安。”
“在呢。”顏執安也沒有辦法,自己耐心與她說話,她卻是這副模樣,似要吃了自己。
她說:“我與陛下說說我入山的事情。”
“不想聽。”循齊偏首,望向一側,雙手在袖口裡緊張得握住拳頭。
顏執安沒法,絞盡腦汁想哄一句,外面傳來宮娥的聲音:“陛下,縣主哭鬧不止,乳母派人來了。”
循齊聞訊站了起來,剛踏出一步,一股尖銳的疼意襲入心口,疼得她臉色發白,顏執安立即扶著她,“別動,我去看看,孩子哭是常事,大概是哪裡不舒服。”
顏執安將人扶回榻上,轉身之際,忽而聽到皇帝惡毒的話:“那也算你的孫女。”
顏執安:“……”
真是欠收拾。
顏執安不理會她,與宮娥一道匆匆離開。人走後,循齊就要出去坐坐,舒緩身子不適。
孩子不過才兩月,抱在懷裡,軟軟的,顏執安去後,孩子已不哭了。乖乖的躺在乳母的懷抱裡。
她順勢抱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忽而想起小皇帝的話,“那也算是你的孫女。”
罷了,她將孩子抱給乳母,又在殿內坐了半個時辰,檢視殿內環境。皇帝的吩咐,不敢不從,滿殿宮人足足有三十人,還有配備的大夫,整日伺候著,個個都十分盡心。
顏執安走到小床前,凝神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她才兩個月,卻被皇帝賦予重任。
將來的事情誰能說得定?
皇帝此舉操之過急,或許是被朝臣逼急,不得不提前做準備。她俯身,摸摸嬰兒的臉頰,願你平安長大。
安撫過孩子,顏執安回到寢殿。
今夜明月高懸,星辰璀璨,殿門口的燈籠格外亮,眾人守在殿外,而皇帝坐在院子裡,自己在獨飲。
“陛下在喝酒?”顏執安覺得匪夷所思,她的腿是不想要了嗎?
顏執安擺手,屏退宮娥,自己三步並兩步走過去,握住皇帝去拿酒杯的手。
皇帝微怔,抬眸觸見對方如玉的側顏,如明月之光,頃刻間,自己心 裡起了貪戀。可惜下一息,她發了狠力,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卿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