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開始辦喪事,門口的紅燈換了,處處皆是白色,這一舉動讓金陵城內的家族門十分不解,顏家並無人過世,怎地就辦起了喪事。
悄悄一打聽便知曉原委。
原家也打聽到訊息,立即回去稟報山長。
原浮生今日有課,正與學生說話,餘光瞥到門外的人,淡淡一笑,與學生們說了幾句話,隨後放下手,走下講臺。
“慌慌張張做什麼,影響她們上課。”原浮生責備一句,正欲轉身,僕人道:“顏家在辦喪事。”
“哦,誰仙逝了?”原浮生意外,前幾日還去了顏家,老夫人身子好,兒孫滿堂,並無人身子不好。
僕人低頭,道:“我去打聽,她們說是左相。”
“誰?”原浮生覺得自己出現幻聽,略眯了眯眼睛:“誰死了?”
僕人:“左相!”
原浮生驟然覺得天旋地轉,險些暈了過去,咬牙再問一句:“是誰?休要道聽途說。”
僕人知曉山長憂心,噗通跪了下來,“小的問了三遍,皆回答是左相,小的不敢蒙騙您,不如您去顏家問一問,顏家已擺置靈堂了。”
原浮生穩定心神,道:“去套馬車,去顏家。”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壓制心口的慌張,努力裝作平靜的走進課堂,溫柔地開口:“繼續。”
她渾渾噩噩地上完這節課,散課後,登車前往顏家。
學院在山下,距離金陵城有些距離,待至顏家,已是黃昏。
原浮生下車就看到門口的白燈,心中的幻想頃刻間便破碎了,她看著陌生的白色,心中窒息,頃刻間,生起逃離的心思。
她望著白燈,久久不語,袖口裡的雙手握成拳,似想起當年初見,她們年少,她從學院回來,她從山中回來。
兩家馬車在城門口相遇,僕人相激,誰都不肯退後一步。
她掀開車簾,對方也掀開車簾,露出半張臉,肌膚如上等的白釉,“讓她們。”
簡單三字,透露出胸懷,她下車道謝。對方也下車,一襲素淨的裙裳,長發明亮,十二歲的少女,正是明媚,可她身上浸染著山水冷意。
“顏家九娘。”
“原家三娘。”
她二人各自行禮,隨後相視一笑。
“原山長。”顏家大爺的聲音打斷她的回憶,她驚愕般回首,“顏大爺,顏家為誰辦喪?”
“九娘。”
得到掌家人的回答,原浮生忍不住落淚,忍著巨大的悲痛追問:“因何而歿?”
“風寒。”
原浮生點頭,渾身麻木,“叨擾了。”
隨後,她登上馬車,車門關上的一瞬,她捂著臉,失聲痛哭,顏執安……
左相顏執安歿了,自然要選擇新的左相,朝臣們開始商議,言辭激進,似無人在意顏執安的過世。
上座的皇帝聽著下面的聲音,一言不發,應殊亭不語,季秦剜了老家夥們一眼。
突然間,上座的皇帝開口:“左相一職由應殊亭遞進,右相由齊國公沈道明擔任。”
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都停了下來,原來皇帝早就有了打算,他們還在這裡吵,惹人笑話。
應殊亭與沈道明齊齊領旨,謝恩。
皇帝擺手,散朝了,自己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