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去求死的。
下一息,右相將循齊拉了出去,關上屋門。
“循齊,此刻不是哭的時候,行宮遇刺,禁衛軍救駕不及,陛下趁機罰了禁衛軍,如今的禁衛軍統領被革職入獄。眼下,不容你在府裡哭哭啼啼,你要做的,就是管好你新編入的五千人,你懂嗎?”
循齊茫然,眼睛發紅,看向屋內,右相再度提醒她:“你該知曉,沒有權,你護不住她。”
“我……”循齊張張嘴,內心的不安徐徐消退,“我知道,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在府上做不了什麼,回巡防營,盯住紀王府,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右相坦然,“我並無兵權,你懂嗎?”
循齊擦擦眼淚,心中振奮,“我知道怎麼做了,我這就回營佈防。”
右相緩緩舒了口氣,道:“你盯著紀王府,必要時,抓一兩人逼迫紀王交出解藥。”
“您有證據嗎?”循齊反問。
右相剜她一眼:“我若有點滴的證據就不會來找你。眼下,我只是猜疑與紀王有關。”此刻她沒證據,只能來硬的,顏執安等不了。
那日刺客死後,她看到紀王父子神色輕松。可她不能用這點微表情來給紀王等人定罪。
我朝以法律治天下,若無證據,她無法朝一國親王問罪。
因此,她只能寄希望於循齊。
循齊明白她的意思,當即回屋,“左相,我去巡防營,我讓阿元照顧您,我會早些回來的。”
“循齊……”顏執安輕喚一聲,朝她搖首,“不要來硬的,不值得。”
“沒什麼值得不值得。”循齊跪下來,仰首望著她,握住她的手,眼中多了幾分情愫,認真道:“若您出事,我想我也活不去。”
“說什麼胡話。”顏執安拂開她的手,呵斥一句:“休要亂想。”
循齊不放棄,站起身,輕輕擁著她,“我說真的,瘋子去時,我痛哭,可我依舊有活下去的力量。”
剛剛聽過大夫的話後,她覺得那就是一種折磨。
將正常的人折磨成瘋子,她無法看著左相被活活折磨成那樣。
左相何其驕傲呢,她怎麼會忍受,她只會選擇去死。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循齊。”顏執安意識到嚴重性了,說教道:“我是我、你是你,你該活下去。”
“我知道。”循齊不說了,唯恐嚇著她,“我先回營。”
循齊義無反顧地轉身,“我會去找到解藥的。”
“循齊……”顏執安再度喊她。
可循齊頭也沒回地走了。一旁的右相心中生疑,剛剛循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長輩。
那樣的眼神,讓她似曾相識,似乎在哪裡見過。
偏執又真誠。
右相追著走了兩步,忽然又回頭,目光落在顏執安清豔脫俗的容顏上,一瞬間,恍然大悟。
那樣的眼神,她在長姐身上見到過。
十多年前,她就見過了。
那樣的熟悉。
她捂著心口,覺得不可置信,又覺得荒唐,自己瘋了,竟然會覺得循齊的眼神中夾著喜歡。
怎麼會有那種男女之情的喜歡呢。
右相後退一步,疾步上前,“左相,我覺得應該讓循齊回朝了。”
這回,顏執安沒有反駁,“我與陛下說過,陛下拒絕。此刻,我已無法庇護她。她的性子,你我都清楚,嫉惡如仇,萬一為我做了什麼不當的事情,我、萬死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