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循齊換了新衣裳過來吃飯。一身紅衣,看得陳卿容高興壞了,道:“你阿孃不喜歡穿紅的,我就喜歡看你們小輩穿紅衣裳,我與你說,我過幾日去赴春日宴,帶你一起去。”
“好呀。”循齊也樂壞了,出門就不用練字了。
‘祖孫’倆都十分高興,一個莞爾一笑,一個眉開眼笑,突然一旁的顏執安打斷兩人的話:“不準,循齊,你的字練完了嗎?”
又來了……循齊痛苦不堪,拉著‘祖母’的手就告狀:“祖母,您知道嗎?她日□□我練字……”
陳卿容果斷地捂住她的嘴巴,道:“祖宗,我也怕她,你別說了。”
循齊不理解,“夫人,你是她娘啊。”倒反天罡嗎?
“是她娘又怎麼樣?她管著我,我有什麼辦法,我自己去赴宴,不帶你去了。”陳卿容心虛極了,對循齊又十分愧疚:“你自己自求多福,我幫不了你。”
循齊:“……”
她無奈地看向顏執安,厚著臉皮上前討好,“阿孃,我想出去玩兒。”
聽到‘阿孃’兩個字,顏執安愁緒湧上心口,同樣無奈地看向那張稚氣的臉頰,“你想玩兒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需要一位合格的少主,你若是合格了,天涯海角隨你去。”
循齊偃旗息鼓,痛苦地回頭看向陳卿容,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陳卿容無奈地看著虛空,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用過晚膳,陳卿容便逃了,生怕慢了一步,被女兒逮住教訓。
看著夫人逃之夭夭的背影,循齊氣悶半晌,硬是發不出一句話,最後不甘心,又看向顏執安:“阿孃,您這樣算是倒反天罡。”
話剛說完,顏執安揪住她的耳朵:“你說什麼,小東西?她喜歡玩,我何時管她了,我管的只有你。是你想倒反天罡嗎?”
“哎呦,別揪了,我錯了。”循齊認錯的速度,十分快,張口就認錯,絕不含糊。
顏執安這才松開她的手,與婢女對視一眼,婢女立即都退了出去,關上房門。
“我與你說說,明帝之女,昭惠公主一事。”顏執安的聲音聽起來懶懶的,不算認真,“你看到了,昭惠二字,證明明帝對她的喜歡。她是帝之嫡長女,也是明帝唯一的子嗣。”
“先明帝後惠帝,那太子怎麼又是陛下與惠帝之子?”循齊疑惑,“哥哥死了,嫂子嫁給弟弟嗎?”
話本子都不敢這麼寫。
顏執安輕嘆一聲,扶額開口:“惠帝逼宮殺兄長,奪親嫂。”
循齊:“……”
“是瘋了嗎?”她覺得天地倒轉,這就是戲文中的‘殺兄奪妻嗎?’
“是瘋了。”顏執安的目光有些縹緲,不禁在想,若是明帝在世,循齊便是尊貴的嫡長公主,何須躲躲藏藏地成為她的女兒,費盡心思去做什麼顏家少主呢。
她伸手,去撫摸循齊的額頭,目光柔和良多,“惠帝登基後,不顧天下人的反對,立如今的陛下為後,後誕下太子。”
太子周歲那年,那時的司馬皇後悄然發動宮變,殺夫奪位,以淩厲手段登上帝位。
但這些事情,不可告訴循齊。
她只能說:“太子周歲那年,惠帝感染風寒駕崩,太子年幼,陛下自立,國號不變,待太子成年,便將帝位還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