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架子原本並不是空無一物，只是一個多星期前的晚上?，上?面拜訪的書本和玩具被某個人故意破壞了，當?然，憑著活動室裡的攝像頭已經拍下?了作?案人，但院長當?時沒有聲張，只是私下?將陶德和負責陶德的老師叫去，給陶德單獨佈置了其?他功課。為?此，陶德幾乎是被變相?緊閉了一週，但因為?他幾乎每個星期都可能因為?某些事?受罰，幾乎沒有孩子注意到這件事?。
女教師暗暗嘆氣，她理解院長的教育理念，但她不確定陶德這樣下去還有沒有機會在成年前被教導好。
“你認識那個孩子？”約納斯觀察了一會?兒布魯斯的神情，突然問。
“對，他是我讓阿爾弗雷德安排進來的第一批孩子。”
布魯斯看向約納斯，眼裡帶著些遺憾，低聲回憶道：“他叫傑森·陶德，是個孤兒，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試圖拆我的輪胎……怎麼？”
布魯斯沒有錯過約納斯臉上?難以掩飾的錯愕。
約納斯半張著嘴，按理說他早該習慣了才對，但聽到又一個熟悉的名字他的腦子還是“嗡”了一下?，他不由得去想?，之後自己?是不是還要見到一個叫提姆的男孩兒又或者是某個叫達米安的叛逆小子——等等，聽說達米安是蝙蝠俠的親生兒子？
約納斯眯起眼，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變化，他這變臉一般的表現，饒是布魯斯見了也?是一頭霧水。
“你沒有考慮過收養他？”約納斯問。
“他在犯罪巷長大，而且有很嚴重的情緒問題和暴力?傾向，我認為?讓他在一個良好的集體環境中成長更好，”布魯斯沒去追問，說起了自己?的考量，“而且這裡有這麼多教育專家，我想?，無論如何都比讓這孩子跟我一起呆在老宅合適。”
約納斯理解地點點頭，又看回了孩子們的方向，這個時候迪克已經將整件事?情的邏輯理順，然後用通俗易懂的方式給幾個小豆丁擺事?實講道理。
“迪克真是個好孩子。”約納斯感慨了一句。
明?明?周遭有那麼多成年人，被他和布魯斯“遺忘”在房間?裡的迪克卻是第一個想?到去檢視架子跌落原因的那個，也?正是因為?他親自調查過，現在才能有理有據地跟幾個已經先入為?主的孩子解釋為?什麼他不認為?這是陶德的錯。
“鐵雖然看上?去堅不可摧，但它會?生鏽，生鏽就會?腐朽，”迪克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咔嚓”一聲，掰給那些孩子看，“就像這木條一樣，外面看著完整，裡面的組織已經變得非常疏鬆，這跟陶德有沒有踢它沒有關系。”
其?實也?不能說全然無關，陶德不踢那架子，或許它還能多堅持些時日，不過也?好在那架子是今天倒下?來，有約納斯在反而沒有造成什麼傷亡。
那幾個孩子也?不是全然無知，其?中的一個看上?去已經是上?中學?的年紀，基本的化學?常識還是有的。
見他們似是被自己?說服，迪克在心裡默默嚥下?了後半段未盡之言，抬眼望向了一直倔強地站在原地的陶德，他本以為?自己?會?在對方眼中看到類似於痛快、感激甚至沉冤得雪、大仇得報這類感情，但他萬沒想?到自己?看到的仍是一雙充滿戒備和負面情緒的黑眼睛。
那個叫陶德的孩子從一開始就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只是一直死死地盯著迪克，看都沒看另外幾個孩子。
迪克隱約意識到或許對方的惡意是沖著自己?來的。
“我聽說，”約納斯向布魯斯的方向歪了歪腦袋，輕聲說，“那些被送到福利機構的流浪兒都會?逃跑，這個傑森·陶德也?是嗎？”
布魯斯垂眼回憶了幾秒，而後搖了搖頭。
“沒有，蔔思頓很少有出走的孩子，我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約納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對具有攻擊性的目光一直很敏感，所以早在架子倒下?前就注意到了這個孩子，不過因為?見對方只是個沒什麼特?殊之處的普通男孩兒，他後面並沒有再多去關注他。
但是看現在這情況……
“布魯斯，我在想?這孩子如果真是你說的那樣的出身、那樣的臭脾氣，他為?什麼不跑？”約納斯說，不知怎的竟突然有些同情起傑森·陶德起來。
“你說，他會?不會?其?實是在這裡等你？等你帶他走？”
約納斯猜測按這個世界布魯斯的脾風格，在傑森·陶德被送來這裡之前，他們之間?約莫是發生過一些事?情的，再聯想?一下?蔔思頓正式成立和迪克被收養的時間?點，約納斯覺得自己?可以合理認為?，還是個青少年的陶德其?實曾經期待過什麼。
布魯斯嘴唇動了動，確實開始認真思考起這種可能性。
“嗡——”
手機在褲袋裡震動，約納斯摸出來看了一眼號碼便立刻接了起來。
“盧克，怎麼了？”
盧克跟約納斯的關系遠沒有相?熟到可以以朋友論交，所以好好的假期不休息還打電話過來那就只能是工作?上?的事?了，但只要不是福克斯老爺子親自打過來，那大機率就都不是什麼大事?兒。
“那串問題程式碼有眉目了！”
距離關系，聽筒中盧克的聲音也?清晰地傳到了布魯斯的耳中，他的眼神瞬間?鋒利起來。
“你一定想?不到，那東西跟愛德華·尼格瑪有關，”盧克語速飛快地說，或許因為?某種激動的情緒，他的音調甚至聽上?去有些失真，“跟韋恩先生說一聲，我覺得你們有必要親自來看看，簡直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