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布魯斯嘴邊的笑意?也半點?兒?沒有消減的意?思,他把這當成了兩人間的情趣小?遊戲,並樂得把這其中的樂趣延長下去。
不過,另一個念頭從布魯斯的腦海裡劃過——在?他的印象裡,約納斯似乎對超人頗為防備,甚至屢屢刺探他對超人的觀感,這又是為什麼呢?
“你還沒告訴我,”約納斯並不餓,他慢條斯理地取過果醬抹了一片面包遞給布魯斯,問,“為什麼你會?認為昨晚那批鬧事的人是出?自科波特授意??雖然你一直說?他是哥譚的地下皇帝,但這一年哥譚大大小?小?的事兒?出?了不少,我倒是沒看出?來他哪裡展現了他的‘統治’能力,而且他現在?不是正該維護好秩序、討好新市長的時候嗎?”
“首先你有一個誤解,”布魯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新鮮出?爐的男友的貼心照顧,仔細解釋道,“所謂的‘地下皇帝’是從他掌控的地盤、幫眾和産業規模來說?,並不意?味著?他可以一手遮天到能控制一切,在?哥譚這座城市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但他對哥譚的掌控力足以讓他比很多人更?早地捕捉到哥譚的風吹草動,這就使得盡管表面上許多事情看似與他無關,實際上也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比如我們還在?追查的藥物、比如那個被關起來的小?醜,又比如那些?逃跑的囚犯。”
“他或許不會?主動製造那些?沒有意?義的混亂,但很多事情的發生絕對是在?他的預設和推波助瀾下。”
“至於昨晚的事,”布魯斯說?,“就我瞭解的情況來看,科波特是個睚眥必報的個性?,市政廳那晚宴會?你也在?場,雖然溫特爾看似已經足夠熱情地為科波特引薦了那些?政壇名流,但明顯他的心思更?多地也放在?了巴結那些?老狐貍身上,他並沒有真正地跟科波特站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受到‘侮辱’的時候。”
“‘侮辱’?就像你對他做的那樣?”約納斯心領神會?。
事實上,在?那樣的場合、那樣的一群人中,科波特被看不上也是正常的,眼高?於頂、自恃地位的老世家們不可能把最近才站穩腳跟的科波特放在?眼裡——他又不是在?哥譚耕耘了一輩子的上任教父!
不過可能站在?科波特看的視角,這件事完全有可以有另一種解讀。
“科波特還指望能夠帶著?自己的姓氏重回哥譚的名流圈層,他不會?愚蠢到直接得罪死那群人,但溫特爾不一樣,他當然要趁著?他市長的椅子還沒坐熱的時候先提醒提醒他誰才是他真正的盟友,他想?讓溫特爾明白,他能推他上去也能拉他下來,而那些?老家夥只會?看他這個毛頭小?子的笑話。”
“所以你認為昨晚是他借題發揮給溫特爾的一個下馬威?”約納斯若有所思地說?,“那他還真是有趣,明明亞瑟·弗萊克殺掉了他費心扶持的傀儡讓他的佈置付諸東流,他還能扯著?為他‘伸張正義’的幌子安排人讓溫特爾這個新年都過不好。”
“對科波特這樣的人來說?,一切都可以利用。”
約納斯點?點?頭,抽起餐巾按了按嘴角,而後抬手又為布魯斯倒滿了茶杯。
“說?起亞瑟·弗萊克,”他突然換了話題,說?道,“我聽說?他被關進了阿卡姆。可我們都知道他做過些?什麼,你覺得他這樣的人因為一紙診斷就被免於懲罰真的公平嗎?”
“公平……”布魯斯笑容微斂,沉吟了一會?兒?,才說?,“我猜你真正想?說?的是正義。”
“這是非常複雜而沉重的兩個詞,在?我看來,”他說?,“程式與結果、個體與群體,我們每個人想?要的公平和正義其實都是不一樣的,哪怕是面對罪大惡極的罪犯也是如此。”
“我希望這個社會?擁有能夠讓大多數人安全、幸福的生活的秩序,所以我希望所有犯罪者?都能受到制裁——這一點?上我跟大多數人沒什麼兩樣,但如何制裁、制裁的程度我想?應該交給法律來判斷。”
“如果法律也不能制裁他們呢?”約納斯追問了一句。
布魯斯以為約納斯問的是超人出?現後網路上關於義警和法律漏洞的爭議,他想?了想?,答道:“法律需要不斷適應社會?演變,但它?往往極為滯後,所以,我想?這個時候就需有人去嘗試制定另一套規則或方法,去盡可能填補這些?現行執法系統中的漏洞。”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發言內容盤桓在?灰色地帶,可能會?誤導約納斯,他又找補了一句:“當然,這聽起來跟我之前說?的相悖,非常有讓個體淩駕在?規則之上、攪亂現行秩序的風險,只是我想?,如果有辦法能令這個世界變得更?好,那就總有人要去嘗試。”
“哪怕這種嘗試可能會?讓他自己也成為一個罪犯?”約納斯犀利地問。
“……我相信,如果他足夠明智,他一定會?制定好自己的結局,讓他自己不會?淩駕在?新秩序之上。”
約納斯看著?回答完自己兀自陷入沉默的布魯斯,更?加清晰地明白了為何另一個世界的蝙蝠俠會?偏執成那副模樣——超人毫無疑問是脫離出?他預設秩序之人,而且還失控成一個獨裁的瘋子,在?那個瘋狂的世界,自然只有瘋子才可能與瘋子對抗。
“我這樣回答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布魯斯很快便從短暫的思緒中抽離出?來,他抬眼望向約納斯,笑了笑,又說?:“你好像在?我身上寄予了很高?的道德期盼。”
“不。”
約納斯否定得很果斷,他起身湊到布魯斯嘴邊吻去他唇上殘留的果醬餘味,說?道:“我很高?興聽到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