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聲,注視著伊白:“經由伊白小友你的提醒後?,我方才意識到,服藥後?的不同反應或許正是我與他們所服藥物並非同一種有效證明,這麼明顯的差別……我居然忽視了……我居然忽視了?!”
說到最後?,棕發青年的聲音終於忍不住尖銳到破音,顯現出痛苦的猙獰姿態。
聽完丹羽久秀的這番講述後?,圍繞在他身上的異常都得到了解釋,面對痛苦的青年,白發少年微垂下?眼睫,心?生不忍地伸出手,用力按住了青年顫抖的肩膀:
“正因如此,我們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補救挽回的機會?,不是嗎?”
一句話,有效止住了丹羽久秀的顫抖。
棕發青年緩緩閉上眼睛,沉默了三秒後?,再度睜開眼的青年已經飛速調整好狀態,認真看向伊白:
“您說得沒錯,伊白小友——不,伊白先生,您既能?一眼看出我所服用的藥物和踏鞴砂其?他人服用的藥物非同一種,我是否可以鬥膽認為?,您對埃舍爾使用的藥物有所瞭解?”
聽到此言,掛在伊白脖子上,沉默聽完整個故事的奧羅巴斯煩躁地甩了甩尾巴,並未過多言語。
伊白也並未在意奧羅巴斯的沉默。
憑藉著對緋木村祟氣病病發情況的觀察和前幾世對“魔神殘穢”這一物質的研究,少年已經初步推斷出所謂的“祟氣病”的本質。
——一種被強烈的生命意志扭曲影響的高濃度元素力侵蝕病症。
但所謂的“強烈生命意志”,嚴格來說指的並不是“祟神”奧羅巴斯,而是圍繞著祟神傳說産生的諸如“畏懼”“憤恨”“恐懼”一類的情感。
這些強烈的情感力量與祟神殘餘的元素力量結合,便?成了所謂的“祟氣”。
但就和即便?魔神甘願赴死,祂們殘存的力量也依舊會?對周圍的生命與環境造成毀滅性的破壞一樣,當力量和位格的差距足夠大?時,即便?只是奧羅巴斯微末殘餘的元素力,在構成“祟氣”的惡念扭曲下?,也足以強烈到讓接觸者在元素力侵蝕中死去。
祂並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但這千年間,卻源源不斷有人因祂而死。
也難怪奧羅巴斯不想?說話了。
而在弄清楚祟氣病的本質後?,對於如何醫治祟氣病,只需頃刻思考,伊白就有了數種思路。
排除了“利用夢境權柄,清除祟氣惡念,而後?喂患病者服用元素力舒緩藥劑,清除體內汙穢駁雜的魔神元素力”等前提條件苛責的方式後?,便?只剩下?了一種最危險,最極端卻也最管用的方式。
只是……那種方式過於極端,伊白還需關鍵性的證據進行驗證。
他點點頭:“有所推測,但那並不是一個好訊息。”
“這樣啊。”丹羽久秀剛剛有些好轉的臉色再度恢複平靜——即便?他極力剋制,失落之情依舊從他的眉角溢位:
“是我唐突了。”
“我需要一管藥劑進行逆向解析。”
青年和少年的聲音一同響起,丹羽久秀不可置信猛然回頭,就見傾奇者在八醞島結識的冒險家友人正微蹙著眉頭,低頭沉思喃喃道:
“如果能?將藥劑複刻出來的話,也算是少了被埃舍爾拿捏在手裡的桎梏。”
傾奇者和左衛門?認同地點點頭。
“可是怎麼拿到藥劑呢?”
在場唯二的成年人左衛門?摸著下?巴,剛問出這個問題,就見伊白和傾奇者齊齊扭頭看向了自己。
他眨眨眼。
是了。
整個踏鞴砂的村民都已在埃舍爾的藥劑下?“痊癒”,唯一有正當理由拿到藥劑的,可不就只有他這個外?來的病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