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瑜見白描的地方色上得差不多,拿起杯子想去找店員進行封色處理,結果剛起身就見到不遠處一臉冷峻的男朋友正單手拎著青提奶茶,從步姿來看,應當剛剛進門。
顧沉白很想一拳懟這黃毛頭上,感謝家裡的嚴苛教育讓他不至於當眾失態,和顏瑜對視又很快收回了視線,說話的語氣似夾著冰碴:“交朋友?你配包容我嗎?”
按正常講,如果童信瑞在其他場合聽到有人如此與自己放話,百分百不能善了,但他此刻嚇得大氣不敢多喘一下,只因他身後的人是綁上全部身家也惹不起的存在。
童信瑞縮著脖子轉頭露出尷尬一笑,“原來真不是一個人,誤會都是誤會,我這也是臨時起意,畢竟這位小朋友太閤眼緣了,如有冒犯實在不好意思。”
他是第一次近距離面對顧家這位天驕,明明是尋常男大的悠閑打扮,往這一站卻死活裝不了普通人。
通身似尊似貴的氣質及長期處於高位的審視目光,壓根不敢與其對視。
童信瑞不住感嘆顧沉白這顏這身材確實太能打了,就算套個麻袋也非池中物,難怪會被周楚宣那隻瘋狗瘋狂妒忌。
可惜彎了的顧大少是不可能與他們同流合汙,別說eat了,面對本尊根本升不起冒犯的念頭,這下心底信了周楚宣曾賭咒發誓否認絕不可能對顧沉白別有用心的流言。
雖然這次沒錄到有用的只言片語,但至少試探出顧沉白對這漂亮青年的在意。
應該足以讓周楚宣有下一步行動。
想到這裡,童信瑞立刻後退著起身。
雖然有一門顯赫的親戚,可他不是京城人,人家頂層二代混的圈子,他中十個億的彩票也夠不上,現階段屬於他認識顧沉白,但顧沉白連他爸都未必叼的關系。
此時不撤更待何時。
“我讓你走了嗎?”顧沉白寒著眼攔人。
童信瑞在自家地界上也是跋扈慣了的主,當下表情有點扭曲又被他強壓下來,心道難怪整個京城的紈絝子弟都跟這大少爺不對付,太能沒事找事。
不都說這人目下無塵,跟個卷王永動機一樣,特在意家族的面子和繼承人的身份。
難道真會為了一個小情兒鬧大不成?
要知道周楚宣還在園區呢,別人不敢捅破的窗戶紙,周大瘋子可是一捅一個準。
顧沉白就不怕被顧董事長打斷腿?
“你無故揣測我和我學弟是同性戀,已經造成了困擾。”顧沉白搖了搖手機,“追究你侵犯名譽權就好,先和我的律師談談吧。”
童信瑞的臉紅了又白,顧氏的金牌律師團隊可是有四九必勝客之稱,這次被逼著親身上陣最怕的不是調戲人起了爭執,而是被挖出家裡的詳細情況造成某些領域不可挽回的除名。
顧沉白就是故意的,這位爺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官司真的能贏,只是為了光明正大調查他底細,把威赫擺到明面上。
完了,惹大禍了,自己這些小伎倆根本逃不過人家的法眼。
童信瑞嘴裡發苦,求饒的話吐不出來,暗自祈禱有事沒事跟顧沉白硬鋼的周大少給點力,千萬別再掉鏈子了。
周楚宣色厲內荏,外強中幹,身邊實在沒有知道顧沉白身份而不知難而退的可用生面孔才壓著他來,童信瑞是萬分後悔那次的透風報信,討好周楚宣不成反而把自己搭上賊船下不來。
是個聰明人,至少聽話會聽音,比周楚宣那個越活越回去的瘋狗強。
顧沉白不再搭理面如考妣的黃毛,反正冷奎團隊的人已經堵在門口,完全不怕人跑了。
周楚宣前腳犯賤,這小子後腳就來試探,這回如不一次性敲山震虎,以周楚宣時不時犯病的頻率,回京城後還指不定怎麼煩呢。
周家無論老子孫子都管不住褲腰帶,這次他就要讓對方長點記性,日後把狗栓好,別到處惡心人。
見冷奎的人把黃毛禮貌的“請”了出去,顧沉白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顏瑜身上。
轉念想到小家夥被陌生人纏了一遭,使他憋了一肚子的話又咽了回去,決定等顏瑜緩過來點再細細分說。
但顧沉白到底年紀不大,顏瑜又是他認定的物件,內心相當在意他人靠近自己的枕邊人,一時之間調整不好表情。
於是從顏瑜的角度來看,他的男朋友不但公然否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還一臉怒氣。
他知道自己應該懂事應該明事理,在剛剛那種情況下,無論是他還是顧沉白都不可能對陌生人的人袒露真實關系,可心裡還是很難過無法調理。
好似一整天因男朋友陪著出門遊玩的快樂夢境被一杆子戳破了。
明明自己在顧沉白沒來的時候也矢口否認過,但這和親口聽見顧沉白說的感受完全不同,身體給出的連鎖反應很像過敏之前的症狀,胸口悶痛,手腳發麻,喘不過氣來。
顏瑜覺得自己長大一歲確實成熟了不少,沒當眾哭出來,已經很棒了。
此刻他面對神色冷峻的心上人束手無策,只會呆愣的望著對方清晰流暢的下頜線,不敢靠近。
“走吧,我帶你吃點東西。”四周不知還有沒有周楚宣的眼線,顧沉白扯著顏瑜的揹包帶,把人拉回身旁,用自以為溫柔的口吻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