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傳來忙音。
“怎麼了?”陸纖纖看她盯著手機,走過來問。
“老陸,我可能有點焦慮。”周越收了電話,想了想說。
“你說。”
周越張了張口,沒想好怎麼說。
她肯定得考好吧,一方面是為了自己,一方面也是......陳寒。
她就特別不想聽人說她走了多大運氣才能做他女朋友,即便可能是玩笑話,也聽著很不高興。
同時也覺得要是兩個人真的差了那麼多......那也是沒法在一塊吧。
她好像鑽進了牛角尖,有點爬不出來了。
特別想做一件事,整個人變得急躁,總是要事與願違。
她使勁拍了拍腦袋,揮去這些雜念,朝陸纖纖昂了昂下巴,“走,回去上自習。”
放了晚自習回家,走在路上試著給陳寒撥了個電話過去,響了一聲他就接了。
“我剛拿到手機,準備打電話來著。”他笑著說,“這回趕上了。”
她嗯了一聲。
“最近怎麼樣?”
“還好。”
“考試呢?”
“還好。”
“想我了嗎?”
“還好......額。”
“除了這句沒別的了啊。”他有點喪氣。
她想了想,“最近有漂亮小姑娘跟你搭訕嗎?”
“我最近沒見過女的。”他苦哈哈的說,“只跟食堂大媽說了兩句話。”
“什麼話?”她一本正經的問。
“這個,那個。”
周越沒心沒肺的幸災樂禍,夾在人流裡走在回家路上,低著頭踢踢踏踏的,踩著影子走,沒來由覺得輕鬆了很多。
“你最近總不會為這種事不高興吧?”他想起她從前說的“一頭紮進花花世界”,他那會承諾會回來看她,但這個承諾現在也實現不了了,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隔著電話自證清白,“我要是有這閑工夫,我寧肯多睡一會。”
“沒有,不關你的事。”她說,“和你道歉行不行?”
“接受道歉。”他迅速說,“我天天累的要死要活,上課上的腦細胞組團死,全靠本能活著。還得想哪兒惹女朋友不高興了,你怎麼這麼能拖後腿?”
“我天天被高考追在屁股後面跑,還得抽時間來安慰你,你怎麼這麼玻璃心?”她反唇相譏。
“就玻璃心。”他低聲說。
周越服了,現在部隊裡的大老爺們,都流行動不動撒嬌了嗎?
他那邊熄了燈就不好再打電話,他聲音聽起來也很累,周越很快就道了晚安,掛了電話。
掛掉之後他又微信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應該是軍事技能競賽,幾個年輕的軍人穿著作戰服,一同勾著肩,盤腿坐在泥地上,從頭到腳都是泥巴,對著鏡頭咧著嘴笑,還巨俗的比了個v。
背景是夕陽沉沉,照片染了一層發紅的黃色。
周越愣是認了半天,才看出中間那個糊了一臉泥,笑的活像個失智兒童的泥蛋子是他。
她伸手放大,直到他那張人鬼不分的臉佔滿了螢幕。
她撇撇嘴,傻成這樣估計也沒人看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