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陳寒也有點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是很難說得清摸得著的,離的太遠,他又不可能回來,乃是個非常徹底的,真正見不了面的異地戀。
他又很忙,常常好幾天沒有聯系,那邊沒空,這頭不主動,不言不語間就好像讓人越隔越遠。
異地戀真這麼可怕嗎?她恍然想。
他在家的時候自己脾氣是不是有點太不好了?
“咱們高考之後一塊來個畢業旅行吧。”這天吃飯的時候向晨提議。“咱們一大幫人一塊,多美。”
晚飯是茶話會時間,一幫人或是家裡送飯,或是在外面買,回來就集中坐在後三排,邊吃飯邊聊天。
“行啊,去哪?”高揚低頭扒著炒麵。
“去西北吧,一路向西,再去新疆伊犁河谷,再到雅魯藏布江摸魚。”
“就你他媽開口就半個中國,就你厲害。”
“坐火車去吧,一路看看風景啥的。”
“我不,我要坐飛機,我坐飛機去哪等你們。”
“你還坐飛機,你坐拖拉機差不多。”
“......”
周越端著炸醬面默默的聽,聽人嘻嘻哈哈的,覺得心裡很鬆快。倒是陸纖纖,吃完飯,她非拉著周越去操場散步。
周越對散步這種寡淡的中老年活動毫無興趣,剛走了一圈就想回去,還沒開口,陸纖纖就沖著人來人往的操場嗷的叫了一聲。
“我靠,幹嘛!”周越叫她嚇了一跳。
姓陸的傻子幹嚎了半天,愣是擠了幾滴眼淚出來,涕泗橫流的嚎,“我地理題都不會!數學題也不會!我一模都沒有上一本線!”
她耍無賴似的嚎,可能是越說越覺得絕望,到最後真·唔哩哇啦的哭了起來,以一句尾音拖的長長的“我完蛋了”作為結束語,完成了這一丟人現眼的發洩。
周越手足無措的在旁邊站著,看她越來越入戲,漸漸皺著眉沉默下來。
“老陸。”她開口,“我地理題也不會啊,我老是第一題就定不準地方,後面氣候什麼的只能瞎猜,只能寫寫經濟地理的題。”
陸纖纖停止了幹嚎,她繼續說,“但我覺得吧,不會就慢慢學吧,多看一道是一道,沒準就考了,而且你不會就讓高揚教你唄,他是地理課代表,他肯定有招兒啊。”
她也有點喪氣,還是一攤手,“嚎也沒辦法啊,高考還得考啊。咱們又沒有億萬家産非逼著咱回去繼承。”
“我就嚎一嚎。”陸纖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沒別的,就是剛剛有點喪。”
周越點點頭,“那別喪了,我帶你去買奶茶,喝不?”
陸纖纖點頭,然後又說,“我覺得你最近比我喪多了,你咋了嘛。”
周越先是搖頭,過了一會又開口,“我覺得吧。”
“嗯哼?”
她還沒說,口袋裡的手機傳出了悠揚的樂聲,拿出來一看,是陳寒。
他這幾天學校有軍事技能競賽,已經好幾天沒有聯絡了。
她給陸纖纖做了個手勢,接通了之後餵了一聲,就互相沉默了一會。
他過了一會才開口,“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
周越卡了一下,“沒啊。”
“那我不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打啊。”
她又卡住了,“你不是很忙......”
“是很忙。”他說。
然後又是沉默。
他在那頭想了想不怎麼順暢地說,“周越,像我們這樣的,我沒法在你身邊,倘若你有什麼事不跟......”
他還沒完全組織好語言說完,那頭又傳來了哨聲,他匆匆道,“集合了,晚上我再給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