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熾鬱想起白日在集市遇到的那女子,覺得琅簡送對方流蘇樹苗的舉止很是奇怪,試探問道,“集市的那個紅衣女孩,琨清長老認識她嗎?”
“不認識。”
琅簡依舊淡淡看著熾鬱,並無躲避。
熾鬱明顯鬆口氣,很是刻意:“也是,一個北荒的小鳥,怎麼可能與長老有交集。”
見琅簡並不理會,他尬笑兩聲,回到廂房。
轉動手中的傳訊鏡,熾鬱很是猶豫。
集市上與琅簡同行的紅衣女子,他認識。
是南禺的九殿下,或者說,前九殿下。
當初道陽神尊派他協助琅簡,也暗中囑咐他監視琅簡言行,還給他看了幾幅畫像,其中就有今日集市口遇到的那三位。
南禺的前殿下,華胥的公主,還有琅簡唯一活著的同門師弟。
要彙報麼?
其實他清楚,琅簡心中也瞭然他的身份,所以五年來,對他一直保持不遠不近的關系,談不上防備,只是很疏離。
看起來,琅簡已經全然不記得那女子,
熾鬱想了又想,還是把傳訊鏡放回了盒子。
或許只是湊巧而已,下次再說吧。
琅簡做了噩夢。
還是她出關以來,第一次夢魘。
在夢中,一位紅衣女子的模糊背影,從祭臺高處,像羽毛般搖搖墜落。
她跑向對方,卻靠近不了,也抓不住。
還撕心裂肺喊著什麼,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驚醒後只覺得痛徹骨髓,心悸不已,冷汗涔涔。
攥緊心口處的衣裳,為何會覺得空落落的,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是什麼呢?
捏訣進入心境,想從七空寶鏡中窺看,鏡面平靜如冰面,顯示她確實昏迷在雲鶴城。
有一瞬她懷疑出了什麼問題,可須臾,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不過噩夢而已。
她在人間掙紮求生時,也經常做噩夢。
並不稀奇,不是嗎?
只是再無睡意,琅簡緩步走出廂房,看見上空那輪圓月。
今日十六,月亮不缺不漏,很是圓滿。
抬手感受冷月華光,如水般浸潤面板,涼意從指間湧入。
好像自從這次出關,她便很喜歡看月亮。
為何呢?
月霜覆蓋桅杆,像是筆直的冰稜。
想起一事,琅簡忽的收回手。
之前從未意識到,在仙魔大戰中,插入她靈境識海的玄冰,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