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時沒有榮辱了?”,翎九飛至青酈身前,虛虛卡住人脖子,並未使勁兒,只是威脅,“區區青鸞鳥,敢評論本殿下的言行,放肆!”
“惱羞成怒了麼?這話便聽不進去了麼?若他日三界知曉墨奚之禍乃殿下今日一念鑄成,你又將如何面對眾生紛說?也如對我這般堵住他人之口麼?”
青酈梗著脖子,毫不示弱。
“殿下不在乎這浩劫,因為殿下至親,皆是高居鳳凰宮尊貴之輩,牽連不到也波及不到,因為殿下至愛,亦有自保能力,不會因此喪命。”
“可即便殿下看不到戰亂乞生的悽慘,感受不到家破人亡的苦楚,也不該成為縱風止燎之輩!若有一日,你至親至愛亦是蒼生之一粟,你是覺得他們無辜,還是無所謂呢?”
“九殿下,墨奚與我南禺不同戴天,若他出去,必屠我族親,血染南禺疆域。”
“既如此,殿下還能說,毫不在乎麼?”
翎九紅了眼眶,被青酈戳穿私心,又羞又惱,卻無法反駁。
琅簡回來恰好看見這一幕。
“陣前爭執乃是大忌,你們……”
見翎九松開青酈,兩人都不願多言,她嘆口氣:“莫塬城已經空了,我懷疑墨奚另有打算。”
啪嚓——
供奉臺上,鳳骨在她們眼前,碎了。
“這……”
眾人詫異,看向瑩絨。
“應是早就碎了。”,瑩絨見血月顏色越發濃鬱,下意識鞏固安魂境陣法,“這怕是墨奚的打算,他要出安魂境。”
“能不能攔住他?”,青酈著急。
“安魂境還未被破,我需要祥瑞之物代替鳳骨。”,瑩絨咬牙,看得出維系地很是艱難。
青酈利落割破手掌,欲要以血供奉,卻被琅簡攔住。
“先用它試試。”
拿出翎九送她的元鳳尾羽,琅簡放在供奉臺上,尾羽發出金色華光,須臾,血月顏色消散,天空歸於平靜。
瑩絨雖舒眉,憂慮絲毫不減。
“雖是元鳳尾羽,也只能堅持數日。”
青酈覺得已然很好。
大不了與墨奚在這安魂境同歸於盡。
“我先回去安排,各位自便。”
說罷,與琅簡、瑩絨一一行禮,獨獨越過翎九,徑直從傳送陣離開。
瑩絨握住‘雪影’起身,見翎九蹲在供奉臺拾撿鳳骨,拉住琅簡,把剛才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
“被那番質問,心裡定是難受的,也只有你能開解她,我到旁邊等你們。”
“好,謝過公主。”,琅簡感謝瑩絨告訴她這些。
“你言重了,我與阿翎是朋友,自然希望她能開心無慮,也想寬慰她,可連青酈都看出來,阿翎是為了你謀劃,也只有你能開口說得,我們不好插言。”
瑩絨看的清楚。
這事阿翎沒有錯,青酈也沒有錯,只是立場不同罷了。
可不管如何,剛才她在行動上幫助了青酈。
若再去安慰阿翎,不管說什麼,都太蒼白無力,對方也未必能聽進去。
見阿翎難過,她也很過意不去。
此刻能安慰對方的,只有琅簡。
琅簡走到翎九身前蹲下,對方拿出羽衣,正小心拾起鳳骨放進衣衫中。
她默默隨對方一同拾骨,輕輕放在翎九掌心。
翎九手心一顫,沒想到會有人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