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土螻傷成這樣,真丟南禺的臉,還始凰血脈,我看你比外面啄蚯蚓吃的麻雀還不如……”
話又密又多,翎九還不敢打斷,默默聽著。
終於,姜祁站起來了。
熟悉流程的翎九知道,終於等到這番折磨的盡頭,忍不住長籲,見姜祁撇過來的眼神,又活生生把這口氣給咽回去。
“算你運氣好,沒傷到大元仙脈,看來我準備的七十二銀針用不上了……可惜,不過用用也可固本強源,小翎九要不要試試?”
翎九飛快搖頭,幼年不懂事被糕點誘惑,受誆騙當了幾次試驗品,現在她可不會糊塗了。
見翎九頭搖的像撥浪鼓,姜祁表示遺憾,準備出去摘藥給翎九做敷貼,看見床頭擱放的藥碗。
“我記得你從前絕不肯喝湯藥的。”
姜祁端起空了的茶碗嗅了嗅,辨別出不過是普通的補虛藥物,納悶道:“這有什麼特別的?”
綺鵷揶揄:“大概是煮藥之人特別吧。”
煮藥之人?
姜祁放下藥碗,一本正經:“既如此,為了咱們小翎九,本神醫也願意親自煽風點火煮藥。”
“別!”
霎時感受不到疼痛,或許是記憶中的恐懼壓制了,翎九飛撲到姜祁身上,死死抓住人衣袖,害怕對方真的去煮藥了。
這位姜祁,醫術確實高超,可有個毛病,就是喜歡熬最苦的藥,紮最痛的針,敷最貴的膏。
還信誓旦旦強詞奪理胡編亂造的說,如此效果才好,不僅僅利於恢複,而且破血又破財會印象深刻,能讓患者長記性,下次愛惜自己便不會再生同樣的病症了。
所以……從小被折磨荼毒許多次的翎九,自然不敢喝姜祁熬煮的湯藥了。
經驗啊!
都是無數血淚堆出來,活生生的經驗。
“姜祁哥哥……”,翎九有氣無力,見人捏著藥碗不肯放,知道對方還沒斷這個念頭,欲哭無淚,“要不你打我一頓吧,大哥讓你來教訓我就直說,別拐彎抹角折磨我了,用醴泉熬的藥也難喝啊!”
姜祁放下藥碗,忍笑看掛在自己身上撒嬌的翎九,也不再逗她:“你說姬楽?他找我時說你殺了吞雷土螻,言語之間很是得意,炫耀你讓南禺在昆侖長了臉面,認識他萬餘年,我還從未見過這人如此嘚瑟過。”
“……啊?”
翎九呆了,這……怎麼和大哥書信交代的不一樣啊。
姜祁見翎九偷樂,抬手點了點人額頭:“暗爽什麼?”
“我……沒什麼。”
翎九嘿嘿笑,揉了揉額頭,眼睛彎成了月牙。
想起斷了腿的傻刀,又拉姜祁去看他,乘對方交代手下仙童事情,她一瘸一拐先跑到傻刀房間,語重心長地交代:“等下那人進來你一定要記住兩件事。第一,他看診時別說話。第二,他說話時別打斷。千萬記住了!”
這可是她八百多年總結的血淚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