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瞰瑟縮著向後?,手摸到?枕頭下的?刀,重?重?一劃,他帶著蠱毒的?毒血流了出來。
只要那人再靠近一步——盛瞰用力?地擠壓著傷口——我就把血濺在?他臉上!
“別亂動。”
聲音自他耳畔響起。
盛瞰渾身僵硬,黑袍人帶進來的?風雪就在?他鼻尖,而他甚至沒能看清對方是如?何走到?自己床邊的?。
盛瞰覺得?自己好像又在?做一個醒不來的?噩夢。他就要分不清了,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他是不是在?那天已經化成了爐子中的?一縷青煙,只是自己還不知道。
他打著顫的?聲音鑽了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那黑袍人背對著他,坐在?了他的?床前。
“我也不知道。”須臾,那人開口,“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我已經分不清了。”
多麼可怕的?無知,盛瞰覺得?自己像一隻象腳下的?螞蟻,而那隻大象還在?猶豫,到?底該落下那隻腳。
“所?以我來問問你。”那人接著說,語氣卻不知怎的?露出了孩子般的?稚氣,“盛衢是個什麼樣的?人?”
“問題不在?於長?老能不能舉薦自己參賽,而是參賽者不能攜帶能大量儲靈的?器物上臺!”白歸見楊心問臉色陰沉得?可怕,下意識有些瑟縮,但仍堅持道,“我說話不好聽,可實沈長?老靈脈不通,他連催動符籙和傀儡的?靈力?都沒有,哪怕對面是個普通人,以他的?身子骨都未必有勝算。”
雲韻觀中,幾人圍在小幾邊上。
天氣轉暖,山下已經開始化雪,只山上還薄薄覆著雪層。過冬的?耗子長?蛇都已出外?遊蕩,在?這沒糧沒火的?霧淩峰溜了一圈,便?失望地走了,尤其是這雲韻觀,因?為楊心問都已經搬進了輕居觀與陳安道同住,更是廢棄得?七七八八,連草蓆都沒有多鋪一層,風吹得?窗戶吱呀作響,小幾上的?灰也跟著飄揚起來。
白歸一掌拍桌,桌上的?塵土也跟著抖了三抖,徐麟和姚垣慕齊齊偏頭打了個噴嚏。
“下次掃灑記得?把這觀也收拾了。”楊心問伸出食指在桌上一刮,“不許偷工減料。”
這是徐麟偷的?懶,他震驚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
“不然關心什麼?”
“這、這實沈長?老——”
“陳安道看起來像傻子嗎?”楊心問把水潑到?桌面上,抓起徐麟的?衣袖就往上擦。
“那自然不像——誒你……我給你拿布!你鬆手!好貴的?袍子呢!”
楊心問已經先擦幹淨了,鬆手拍了拍,繼續說:“那他難道跟你們一樣喜歡被人打嗎?”
徐麟看著自己皺成一團的?袖子,氣道:“我看你最想被打!你等著,這事兒我肯定給長?老告狀!你等著!”
“你是想說實沈長?老行事冷靜,做事有分寸,如?無把握,不會這麼做。”白歸接道,“言之有理。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
這也正是楊心問不明白的?地方。
算算日?子,論劍大會和三元礁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以陳安道對三元礁的?重?視,絕不會在?這個當口生事端,所?以楊心問也從一開始就沒把論劍大會當回事,更沒想過陳安道會參加。
為什麼?
“合會可有什麼訊息?”楊心問忽而道,“司仙臺和葉珉的?事可有定論了?”
徐麟聞言一撫掌,立馬忘了自己的?袖子:“司仙臺的?倒是全數被壓進蕭山的?地牢了,就連失蹤 數月的?印山掌也忽然出現,認罪伏誅。”
“他認的?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