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庸俗的戰力學排行,楊心問?沒道理在?北岱出?事,更何況身邊還跟了?個陳安道。
這些?話並不能給姚垣慕帶來多少?寬慰。
姚垣慕是個愛操心的,跟他的奶奶很像,什麼事兒都喜歡往最?壞的地方去想,而且越想越糟,到最?後往往會變成自己嚇自己,長此以往都把自己的膽子給嚇小了?。
“會不會是大哥剛醒來,還沒恢複過來?”
“有什麼可恢複的,陳安道天天控著他鍛體,比我練得還勤。”
“可能是遭人暗算……”
“暗算誰?陳安道嗎?他能被人暗算我笑他一整年。”
“還有可能——”
“行了?。”李正德打斷道,兩眼看向那山路的路口?,“人都上來了?。”
夕陽的餘暉將盡,幹枯的桃樹在?平臺上扯出?了?個細長的影子,與臺階上走來的人影交疊。
姚垣慕這次卻沒有立刻便看過去。像是有些?驚訝,又像是有些?緊張,他的頭轉過去了?,眼睛卻還留在?原地,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地追了?上來。
楊心問?揹著陳安道走上了?最?後一階臺階。
踩雪的聲音沙沙似碎葉,叫姚垣慕想起三年前的秋天。楊心問?左右看了?看,最?後眯眼看向了?門檻邊一坐一站的兩人,半晌評價道:“你們還真沒什麼變化。”
一桌,一椅,一樹,一池塘。眼前的一切當真與三年前沒有半分差別。
姚垣慕的眼前霎時?朦朧一片,豆大的淚滴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他“啊”“啊”了?兩聲,卻沒說出?話來。
其他人叫他嚇了?一跳,連半夢半醒的陳安道都微微掀起了?眼皮,
姚垣慕幾乎是踉蹌地走了?過來,激動得像尋回了被拐走的娃兒的母親。
楊心問?便見這麼個圓滾滾的秤砣朝自己橫沖直撞而來,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後挺著腰硬是頂住了?,沒被對方直接撞下山去。
可禍不單行福不雙至,這秤砣還不太?幹淨,撲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聲還震天響,徹底把陳安道給驚醒了?。
陳安道掙動了?兩下叫楊心問?把他放下。
“你……”楊心問?放下了?陳安道,但姚垣慕還沒放過他,鼻涕眼淚也?就算了?,口?水都他大爺的流了?不少?。
楊心問?這輩子的耐心都用到頭,他尋思他倆也?沒什麼深情厚誼,自己不就是救過對方那麼一兩次嗎,這人到底哭個什麼勁兒?
他冷了?臉,剛要提溜著姚垣慕的後領把人扯開,就聽姚垣慕“哇啊”的一聲哭道:“大哥啊……大哥……我、我看著你長這麼大,你可終於醒了?!”
楊心問?:“……”
楊心問?:你是我家親戚嗎?
“一、一開始……你才這麼小一點……師兄不讓旁人碰你,我就只能跟你說說話。”姚垣慕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叫楊心問?重?溫自己十三歲時?的身高,“後來長大了?、嗝——不知不覺長這麼大了?——我就每天盼著你醒——”
楊心問?感覺,自己好像在?面對把他一手帶大的奶孃。
“那天殺的葉珉還把你偷走了?!”姚垣慕說到激憤時?還跺了?跺腳,“都是我沒看好……嗚嗚……”
楊心問?:“行了?行了?,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別自責了?,多虧你救我回來,沒你我可怎麼辦啊。”
姚垣慕還在?抽抽搭搭的,但又很識時?務地讓到了?一邊,給後面在?那造作地清嗓子的李正德讓出?了?路。
李正德邁著四方步,時?隔三年多地沖楊心問?擺出?師父的架勢:“醒了?。”
楊心問?抬眼看他:“嗯。”
“不錯。”李正德欣慰道,“我當時?便覺得你會大有所為,絕不會被區區一個幻境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