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當真不打算進去了,轉身離開了院子。
還在對著空氣拳打腳踢的?陳勉被一路架了出來,見他們還想?跟著,陳安道捏了捏鼻樑,客氣道:“ 不必跟著,你?們去練自己的?劍吧。”
陳勤斟酌片刻,仰起頭對他說:“少主,你?是要去前廳嗎?大師兄現下在那裡?會?客,怕是又要叫人攔你?。”
雖然是雙胞胎,出生前後不足半刻,可陳勤卻像是個大了陳勉許多歲的?長兄,怕不是在孃胎裡?勻了弟弟的?腦子。
就如同陳勉在孃胎裡?勻了他哥哥的?靈脈那般。
陳安道點點頭:“無?妨,他攔不住我。”
“那我們先行告辭。”陳勤一邊說著一邊踹了腳陳勉的?膝蓋後窩,拖麻袋一樣將人拖走了。
他們剛離開,陳安道便從小路下了遊廊,走到了池水邊。他撿起了池水上的?一片枯葉放在一旁,又伸手去摸那用靈泉水養出來的?祝生錦鯉。
祝生錦鯉與尋常錦鯉外表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只在鰓蓋邊上生出了兩?條紅須。但它們不僅有漫長的?壽命,化形靈獸一般的?心智,還有那幾乎由純粹的?靈力構成的?魚身,光是摸兩?下,便能供陳安道風一般在兮山跑上又跑下的?靈力了。
他摸的?那條祝生錦鯉是這池塘裡?的?“老資歷”,靈力最為醇厚,陳安道摸上去時,手掌裡?有些刺痛。
錦鯉比他更明白,慢悠悠地繞開了他的?手掌,從遠處推來了他的?曾曾曾孫。
曾曾曾孫還是個小魚苗,這是第一次領到任務,很是賣力地蹭著他的?手,左面蹭完蹭右面,背上蹭完蹭腹部,連魚鰭都要在手上狠狠地掃來掃去,弄得?陳安道掌心有些癢。
他看著那不斷翻滾的?小魚苗,沒?由來的?想?起了楊心問。
池水映出了他掛著點笑的?臉,陳安道瞧見了,連忙壓平了唇角,收回?了手。
小魚苗覺得?這還不是自己的?最佳表現,在池塘裡?不停地來回?遊動,以示抗議。陳安道用那隻已經沾滿靈氣的?手在枯葉上寫畫幾筆,枯葉便慢慢立了起來,走到池邊看了眼那小魚苗,接著便乘著一陣風飛走了。
陳安道慢慢站起了身,沿著園林中的?鵝卵石小路,朝著前院走去。
枯葉順著風,一路飄到了空中,險些掛在它以前待過的?那顆樹上。它很想?念在這棵樹上的?時光,但枯葉來去一春秋,沒?有掉下來的?葉子又飛回?去的?道理,所以它狠狠心,又飛高了些,自樹梢邊掠過,飛上了屋頂,又飛過了屋頂,尋到了那間門前種著桂花樹的?屋子,
它和秋風告別?,一躍而下,飄飄揚揚地落進窗內,落在了屋內一個青年的?肩上。
青年的?打扮很是古怪,身著百衲衣,一件袍子花花綠綠的?什麼顏色都有,後腦勺扣著一張木質面具,面具是個木偶的?臉,他手上玩著一條紅繩,一邊聽上座的?人說話,一邊百無?聊賴地翻著花繩。
它甫一落地,青年便發現了它,沒?急著扭頭,而是微微偏過了耳。
枯葉會?意?,在它耳邊小聲道:“陳安道在外頭。”
青年面色不動,先是掃了眼上頭絮絮叨叨的?陳潮,又以靈力傳音入耳道:“跟我什麼關系?”
“陳安道說他已經尋到了庚醜序的?傀儡發聲方法。”枯葉說,“你?要是不要?”
“哼。”青年冷笑,“我們上官家?都搞不定的?傀術機要,他一個半路出家?的?傀儡師,怎麼可能弄得?出來?”
枯葉沒?回?答。
“再說,我們雖然一時沒?弄明白,但族中長老已有眉目,不用多久便能叫那批庚醜序的?傀儡發聲,哪用得?著外人?”
枯葉還是不說話。
半晌,那青年猛地將手中紅繩塞進了袖子,站起了身,對著話說一半的?陳潮抱拳道:“在下身有要事,來日再敘。”
說完竟不待對方回?答,扭頭就往門外走。
陳潮和一旁的?季家?長老具是一愣,眼看著他快走到門口了,陳潮才猛地站起來,著急道:“巧靈大師,何事這般匆忙啊!”
“要事!”
外頭侍立的?門生都來不及給他開門,青年便已經推門而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外的?陳安道,此人低眉順眼地站在那兒,像是個被地主家?為難的?窮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