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勤,方才‘尋群’的?時機很是精妙,可那擊‘非我’卻太過冒進,小勉已經站住了腳,你?這劍下去,反倒露了下盤的?破綻,得?不償失。”
陳勤立馬在腦海裡?過了方才的?劍招,發覺確實如此,連忙正色道:“少主說的?是。”
陳府就在眼前,萬種波瀾皆在門後,陳安道指點了幾句門生的?劍術,又領著二人往家?門口走。
二人嘰嘰喳喳地與他說近日的?情況,他垂眼聽著,瞧不出這些事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宗主半月前病倒後,大師兄就頻頻找別?家?人上山吃茶。”陳勉嘴上沒?個把柄,臉上更是不著掩飾,“迎來送往的?,也?不知道當家?的?是誰。”
“小勉!”陳勤厲聲喝道。
陳勉癟了癟嘴,不樂意?道:“怎麼了,我又沒?說錯,以前少主回?家?,宗主都會?叫我們下山去迎,這回?大師兄管這聽記院,卻叫少主一個人上了山,自個兒在那接待上官家?和季家?的?家?主,這不那什麼之心路人皆知嗎!”
那什麼之心的人物是陳柏的?首徒,陳家?這一代的?大弟子,陳潮。
陳安道進了門,掃地的?道童見了他,才著急忙慌地行了禮,進府裡?通報,想?來陳潮確實沒有與人說他此番回府的事。
陳宅與弟子的修煉處並不在一地,陳宅在半山腰,校場和弟子的?寮所卻在山頂,除卻陳勤陳勉少時做過陳安道的?貼身童子,其他弟子與陳安道並不相熟。
這陳潮算是見過幾面,陳柏近年身體不好,撥了不少事務到陳潮手上,在宅中偶有見面,沒?有深交。
陳安道常年住在臨淵宗裡?,對府內事務一概不知,反倒這陳潮與弟子們相熟,又接了不少府內的?事務,議論紛紛的?人不少,陳安道也?聽過,只是沒?太在意?。
他自己活不長,家?主之位換來換去也?是麻煩,若這位族內的?大弟子靠譜,確實是比他更為合適。
只是他父親不過是病倒,便已經這般迫不及待。
陳安道心想?,這人怕是個急性子。
通去內院的?廊道曲折,間或吊著蒼幽綠蘿。簷高飛翹,被日頭照出的?影子,似起伏的?山巒映在院裡?的?池塘裡?,與池塘裡?的?落葉交疊,如載著崇山峻嶺的?扁舟。
落葉不掃,自有一番意?趣。
不過陳柏向來不喜歡。
陳安道收了視線。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稍事理了理形容,陳安道便要去探望他父親。
剛入主屋的?院子,卻見一個門生手持長槍在屋前站崗,一見到他就迎了上來,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震,喝道:“代家?主有令,除白老先生外任何人不得?入內!”
“你?放肆!”陳勤怒道,“少主在此你?也?敢攔!”
門生握緊了長槍,面色不動:“代家?主說,只有白老先生能出入。”
雲霧滿布,今日的?光穿不透這層迷帳。主屋房簷下的?鳥巢早已閑置了下來,陳安道看著那鳥巢,心想?來年那窩燕子是不是會?再來。
“操你?大爺的?!”陳勉氣得?七竅生煙,抬腳就要去踹那門生,陳安道連忙回?神,抓著他後領把人給提溜了回?來。
“弟子私下鬥毆成何體統。”陳安道嚴肅道,“怎麼這樣大了,還記不住規矩?”
陳勉還要擼袖子:“他欠揍!”
“陳勉。”陳安道沉下了臉來。
陳勤忙把陳勉架了回?去。
“白老先生現在在裡?面嗎?”陳安道複看向那守門的?門生。
那門生猶豫許久才點了點頭,像是生怕洩漏了什麼要事。
“我聞到了樁首根的?味道,這味藥材用量大,家?裡?的?存貨不算很多。”陳 安道頓了頓,“若是白老先生需要這藥,煩請你?讓他來尋我,我手上有些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