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銘撇了撇嘴,一臉不認同的模樣:“我倒是希望這生意能?長長久久地做下去呢。你瞧那負責打探 的老?劉,個半瞎的殘廢今年都娶上老?婆了!還有小曹、方寡婦、張神?棍——還有那走販,窮鬼養個病閨女?,現在竟能?送到京城去瞧大?夫,”
“麻瘸子?”楊心問?心下一動,“跟那兩個人牙子接頭的也是個麻瘸子,難道?是同一個嗎?”
“你到底想怎樣!”
“誒,也沒?怎樣,就是我想啊,雖然這次瘸子說只要最後一個,可我們多?塞幾個給他們,他們難道?還能?不收?這收了後,難道?還能?不給錢?”
掌櫃的一個巴掌抽了過去。
“收個屁的收,除了這姑娘,那幾個有一個算一個的不好惹!瞧著金貴的那個,從頭到腳都是法寶,我估摸著十有八九是仙門世家出身,那法寶還都是祈長生的物什,怕不是家中獨子,若有個閃失,富寧鎮能?被他們掀過來!左邊房那兩個,大?的言行舉止滴水不露,你們在旁邊偷聽半天沒?聽出他底,小的更是嚇人,我偷摸打量幾次都被他逮個正著,逮著了也不說,就沖我笑,笑得我壓根不敢留,才躲到後廚去了。”掌櫃的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你貪心不足蛇吞象,休想把我也扯進去!”
阿銘被他結結實?實?抽這一下,險些把手?上的燈都掉了。他倒不見生氣,依舊笑嘻嘻的模樣回道?:“消消氣,掌櫃的消消氣,我就隨口?一說,您不讓我自然就不做了。這時辰也差不多?了,勞您讓個位置,我這就把人帶過去。”
他把被子連著人捲了兩卷,抗在肩上走了出去。掌櫃的在他身後看了一會兒?,半晌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了。
“跟上。”紙人說。
楊心問?身形如鬼魅,一路翻上了樓頂,又自瓦片上輕盈飛過,陳安道?的紙人都險些沒?追上他。
他們先行候在了後門口?,老?廚子也站在那兒?,靠著兩架板車和?兩只巨大?的木桶。
不一會兒?,阿銘便從後門走了出來。他將姜崔崔放進了桶內,合上蓋子,放上板車後捆緊,卻並未立馬啟程。
“賊心不死。”楊心問?見他竟扭頭又進了客棧,心下一凜,“師兄,他若是去了我們房間,便會察覺到我不在房內!”
“無妨,我在傀術上再施障眼法,他瞧不出。”
傀術?師兄何時準備了這個?
楊心問?沒?多?問?,而是說:“障眼法,師兄竟連這都會!”
紙人的語氣一沉:“陣卦推演——《迷陣》第一卷裡便講過障眼法,你可是偷懶了?”
那書我開始看不過三日,如何就能?看完一卷了?楊心問?心裡憋屈,但不肯叫陳安道?覺著自己笨,寧願領了懶惰的罪過,閉著嘴沒?說話。
好在陳安道?不會在這種節骨眼上對他說教。那跑堂的估計真進了房間,紙人也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
不一會兒?,阿銘又從後門出來了,肩上還是扛著個卷在被子裡的人,放進了另一個木桶中。
“這次的賞,咱倆□□。”只聽阿銘對廚子說,“兩個人都是我扛來的,沒?問?題吧。”
老?廚子冷哼一聲:“隨你,只是這兩人都是你扛的,之後要是走販不收,人可得你自己處理。”
“哼,走販最是缺錢,他能?不收才怪呢。”
二人說著便推著板車前進。
楊心問?眯眼看去:“師兄,那障眼法能?保多?遠?他們開始動了。”
紙人飄在他身邊,半晌跺了跺腳,很是嬌俏可愛。
楊心問?失笑道?:“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那紙人,卻見那紙人雙手?雙腳扒在他那根指頭上,接著又伸了伸一隻腳,彷彿在竭力展示他的腿有多?短。
楊心問?一愣,隨即朝著那腳延伸的方向看去——就是推著車的阿銘。
“你——你被他扛到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