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齒痕就那樣烙在陳安道?的命脈上,陳安道?不僅沒?去找這齒痕主人的麻煩,還不讓他問?。
陳安道?竟要護著那咬人的畜生!
楊心問?真想現在就把陳安道?搖醒,逼問?他到底是哪個崽種幹的。可他不過是生氣,還沒?有失去理智,他脾氣不好,陳安道?的脾氣實?則也沒?好到哪兒?去,真敢逼問?這事兒?,那崽種姓甚名誰還沒?問?出來,自己怕是要先完蛋。
而且這到底是什麼?時候咬上去的?
離開臨淵宗後的這十幾天,他們日日在一起,這傷口?不是暗傷,一路上斷沒?有人有這個機會。
“那便是在臨淵宗便被咬了?可我們在宗裡也時時在一起,除了晚上——”
楊心問?腦袋一嗡:“葉珉?”
葉珉平日個人模狗樣的,難道?在背地裡欺負陳安道??
是了,這傷詭異,小孩兒?打架才有可能?張嘴咬人,哪有修士不用靈力反而上嘴的,一定是——也不對啊。
楊心問?轉念一想,這傷分明是新傷,怎麼?可能?是十幾天前留下的?
那就還是——
像是要將他逮捕歸案一般,一條金線忽然纏上了楊心問?的手?腕。
他先是一駭,緊接著又見那金線飄到空中,驟然如引線般焚燒殆盡!
“師兄!快醒!”楊心問?連忙回神?,剛才那點情緒忙扔了個幹淨,叫醒了陳安道?,同時足下一踏便躍向窗邊,跟個攀藤一般在牆外貼行,落在了姜崔崔的窗外。
窗子只有一絲縫隙,楊心問小心翼翼的從那縫隙裡向內看去。
屋內沒?有點燈,姜崔崔還在床上酣睡,屋中飄蕩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屏息。”
耳邊驟然傳來陳安道?的聲音,楊心問?一愣,隨即便看見一個黃紙折成的小人飄在他頭一邊用兩隻手?遮住自己不存在的口?鼻,憨態可掬地跟那裡頭傳出來的聲音分外不搭配。
楊心問?背後有點發麻,他才剛幹了見不得人的事,眼下正主就在旁邊,他只能?告訴自己剛剛的事陳安道一概不知,繼續屏息凝神?,眯眼看那房內的動靜。
屏風對面的門被緩緩開啟,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楊心問?雖只能?看見那人打在屏風上的影子,卻已認出了來者何人。
“這堂跑得是真盡心盡力。”楊心問?心中冷道?,“都跑客人房裡來了。”
赫然是跑堂的阿銘。
只見他往榻邊走去,初時那幾步還算小心,待走近了,便大?搖大?擺了起來,如入無人之境,還將桌上的油燈給點了,提著燈湊近去看姜崔崔。
他先是把姜崔崔身上幾個首飾給毛了下來,而後像是在給肉豬估價那樣,左看看右看看,還伸手?拍了兩下姜崔崔的頭頂,半晌搖頭道?:“比隔壁的可差遠了。”
他一邊自言自語著,那邊屋外又走近來一人,楊心問?看也不用看,自然是那掌櫃的。
“動作快些,挑一個人就行。”
“這丫頭瞧著成色不如隔壁那倆。”阿銘說,“但那兩人是結伴來的,綁走一個怕是有些麻煩。”
“那就她吧。”
“可這丫頭跟那幾個人同桌喝了酒,便算相識了。”阿銘那油燈在姜崔崔的臉上晃來晃去,絲毫不擔心會把人吵醒,“尤其是左邊那屋的,我看他把這丫頭送回來時好一陣拉扯,不會看對眼了吧。”
掌櫃的不耐煩道?:“你管他看不看對眼呢!今日是最後一頭了,麻瘸子說以後都不用做再做這勾當了,你手?腳快點,這破事兒?早完早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