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應宛靈猶猶豫豫,南轅北轍提起了另一個話題:“週末,你可以別去參加活動嗎?”
也擔心簫旋被嘲笑。
簫旋垂眼看應宛靈,仍然留有一點鬱色。這個回答對她來說忽然有些難。
難到她後頸開始有些發熱。
蕭旋沒經驗,不知道原因。
應宛靈視線迅速移向其他地方,再轉回來。
每每在晚上見到簫旋,她的眼睛總是沉得叫人害怕,尤其是現在一句話也不說的時候。
簫旋沒回她,應宛靈自覺尷尬。
不過正好,窗戶沒關。外面雨水被大風吹進來,雨滴砸到窗下的棕色皮質沙發上,砰砰砰得像打鼓一樣吵。
“我去關窗。”想中斷這個氛圍,應宛靈身子一動,快步走過去關窗。
這整扇窗戶上三分之一的位置是上懸窗,抬開的窗戶橫向被固定在半空,下面部分是一面封閉的玻璃,這塊玻璃有應宛靈那麼高。但想關窗戶很容易,拉著上面把手往回拉就行。
應宛靈來到窗前,將剛才沒敢吐的氣悄悄吐出來。接著,她踮腳,一隻手撐在玻璃上借力,一隻手去夠把手。
或許是沒進過客房,不瞭解佈局陳設,應宛靈只開啟了浴室的燈,至於客房臥室的主燈開關,她沒找到,於是只拉亮了一盞床頭燈。
燈各司其職,只負責照亮周圍的地方。臥室現在不甚明亮,偏暗。隔了幾米,人臉的細節就看不清了,只看得見人的輪廓。
昏暗暖色下,應宛靈背後,簫旋的身形輪廓正在逐漸放大,從背景中抽離。
就著應宛靈關窗的空當,簫旋視線沒有一絲偏移,她注視著應宛靈的背影,靜聲邁步朝她走了過去,越靠越近。
風雨拍擊窗戶大聲又用力,暫時遮蔽住了應宛靈的聽覺,以至於簫旋一步步靠近她時她絲毫沒有察覺到。
直到窗戶被“咔嗒”一下關上,外界聲音被遮蔽在隔音材質的玻璃外,應宛靈才聽到簫旋貼近她的最後一聲腳步。
溫熱的身體貼上冰涼的玻璃,應宛靈被簫旋壓在了窗前。
簫旋雙手放在應宛靈身側,一手在玻璃上撐著,一手“掐”在她腰上。微彎下上半身,簫旋的側臉可以擦到應宛靈燙灼的耳尖,淺淺呼吸在應宛靈脖頸處打旋,一圈又一圈,應宛靈連面板也被蒸成紅色。
活動的空間被壓縮,應宛靈翻身不能。
一個呼吸後,簫旋說:“活動,你會去嗎?”
感覺簫旋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應宛靈背對她又看不到她表情,無法確認,只好老實說了:“會啊。”
這樣自然的語氣讓簫旋意識到應宛靈可能就沒有考慮過不去的可能,她無聲笑了笑。
簫旋又說:“我也會去。”
應宛靈急了,她努力扭頭看簫旋,並說:“你不要去。”
簫旋掐在應宛靈腰上的手收得更緊了些,她開始沉默。
怎麼可能不會去呢?西區是混血兒克多的地盤。今天由於她的疏忽,在暗處的人可能發現了應宛靈的存在,如果應宛靈要去,她也會去的。
更別說那裡還有一個人……
一窗之隔,外面風吹雨打,飄搖零落。
簫旋腦子裡一會兒是火焰,一會兒是蕭山被燒死時的慘叫聲,一會兒是在黑暗中命令她的那些人的剪影。
這些畫面揉吧成一團,最後消失,忽然現出一間蒼白室內,各種銀白的醫療器械。
“治療的第一個療程就此結束,目前各項指標一切正常,雖然和健康有一定差距,但腺體感知恢複了三分之一。”醫生看著電腦上的資料,下了定論。
簫旋從手術臺上下來,整了整衣襟,問:“完全恢複需要多少時間?”
“難說。”醫生扶了下眼鏡,開口:“這次第一個療程結束那麼快是因為有應氏的腺體維.穩藥液加持,如果之後的治療裡沒有這藥,那時間會被拖長,兩年。”
“對了,這藥劑都沒在市面上發售,得花高價走黑市,你從哪裡搞來的?給我也來幾批貨,讓我賺賺。”
“沒貨。”簫旋冷著臉。
醫生笑呵呵地,也不惱,坐在電腦前劈裡啪啦匯入資料,自說自話。
“應家大小姐不是也在那學校嗎?不然做做手段讓她拿幾批貨出來。”醫生扯著嘴角開了個玩笑,但轉念又覺得可行,於是轉頭去看簫旋,“我覺得可行,畢竟有人成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