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來不喜歡吃葡萄,沒想到葡萄成了精更叫人覺得可憎,錦繡以後就別和那葡萄玩了!”
潤玉微垂著眼,睫毛一抖一抖的,竟有幾分脆弱感。
錦繡便伸手摸了摸潤玉的小臉蛋,滑嫩如玻殼的雞蛋,手感頗好,笑笑道:“那是自然的,我以後只和小潤玉玩!”
潤玉的面頰上爬上了兩坨胭脂粉,得了錦繡的保證更加賣力的剝瓜子,彷彿是毛茸茸的一隻小狗,只差搖起尾巴了。
夕陽西斜,給這山腳的院落染上一層溫暖的色澤,小小的兩個孩童坐在院中卻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寧。
潤玉不善言語,大多時候都是傾聽,他坐在錦繡身邊,瞧著日頭一點一點落在山後,看著地上剝出的一大堆瓜子皮,竟覺得少有的滿足。
錦繡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和潤玉說了這麼久的話,潤玉少言寡語,卻樂意聽她東一句西一句的胡扯,偶爾抬頭那雙濕漉漉的小鹿般的眼裡,似乎什麼都懂又滿是期待。
扶蒼站在屋外,等到光線盡數隱沒在山後,冷笑一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兩個仇家既然叫他一併遇見了,那今日誰也別想逃出生天!
眼見夜幕降臨,潤玉要回王城了,他戀戀不捨起身,又期待的去看錦繡:“改日我還來給你剝瓜子,可好?”
錦繡微笑著點頭,哪知千百年後他依舊愛給她剝瓜子,玉樹臨風溫潤如玉,偏偏臉皮頗厚,道:“是你允我為你剝瓜子的。”
這麼久的事情了她哪裡記得住?
錦繡忽然變了面色,靈力雜亂湧動,有人正在施法!這玉泉山上人跡罕至,錦繡從不曾有鄰居,今日潤玉到來就有這情形出現,必定是沖著她和潤玉來的!
錦繡心知不妙,待要帶著潤玉逃跑,卻霎時間漫天火光,熱浪逼人,在不能走動一步,錦繡不敢遲疑連忙施展水術,期望能滅出一條生路,但她畢竟重傷未愈,再加上年歲尚小,水雖來了卻猶如飛蛾撲火,渺小可笑。
外圍的人張狂的笑起來:“叫你們打傷小爺,今日小爺要叫你們統統喪生火海!”
竟是扶蒼,年歲雖小,卻異常歹毒。
潤玉一想便知是今日出門之時被扶蒼看到,跟蹤而來,是他連累了錦繡,他又氣又急,喊道:“扶蒼,有事沖我來,放了錦繡,此事和她無關!”
扶蒼卻不過張狂一笑,在不言語,火勢也越加兇猛,逼的兩人幾乎無立足之地。
眼見著就要燒到人了,錦繡一時也慌亂起來,下意識的把瘦弱的潤玉摟在懷裡安撫起來:“在撐一會,幕江君定會趕回來的,到時候有那扶蒼好看的!”
火光之中,錦繡的眉眼似乎透明起來,仿若要在這大火之中灰飛煙滅,小小的潤玉在母親刮下鱗片之時也不曾有過這般的恐懼害怕,這種害怕失去的感覺傳遍了四肢百骸,逼迫著體內一股陌生的力量不斷湧動,呼之欲出。
臨九抬頭看去,見東方火光沖天,疑惑道:“這地方,熟悉的緊呀?”
幕江君抬頭一看,氣急敗壞道:“臭小子!自己的家,自然熟悉!錦繡有難,速回!”
才要掐訣,卻有股蘊含天地混沌之氣的靈力爆裂開來,將那火光壓滅又四散開來,將水族一眾震的一蕩,複又向上沖去,沖破結界,震天徹地。
幕江君神色少有的肅穆莊重,臨九看著怔了怔才大喊道:“哎呀!錦繡!”
潤玉暈倒之前見錦繡完好無損,只是看她眼中有淚,實在心裡難受,還要開口,卻還是閉眼暈了過去。
太湖王君和震澤站在玉泉山中這小小的院落裡卻還是看不太清仿若就站在對面的幕江君。
就如隔著萬水千山一般,那氣勢也如高高在上的天,需要仰視才行。
震澤早已不敢開口,太湖王君到底見多識廣,緩了緩道:“今日叨擾上神,子孫不孝,來日必定負荊請罪,只是上神必定已有所察覺,今日之事過後,太湖怕難得太平,只怕天庭之人已在路上,還請……”
幕江君無情的打斷了太湖王君的侃侃而談:“你的太湖如何,於老子何幹?你那孫子打傷了我的錦繡,想這般一走了之,沒得想的太便宜了些!”
最後一字重重壓下,氣勢也重重壓來,震澤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心中更是巨浪滔天,太湖之中竟有此等高人,難怪王君不敢招惹,蒼兒惹下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