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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大漠中朔風陣陣,綠蘿將後背緊緊貼上石壁,聽著山道兩頭風拍打石板的聲音。
早些時候,沈青青叮囑她好生在山道內休息,隨後戴著帷帽離開了。
方扶南和徐雋亦不在,鑽過石縫的風夾雜著粗細不一的砂礫,在空蕩的山道間穿堂而過。
沈青青爬上半山,坐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仰望漫天星鬥。
塞外的天空很明朗,沒有半點雲絲遮擋,星河也就顯得尤為燦爛。
“一個人在這裡?”身後傳來人聲。
沈青青下意識握住放在一旁的長弓。
“是我。”徐雋按住她的手腕,繞過岩石,“據說羌人近日已屢次派出斥候在邊界逡巡,若非仇將軍一再約束手下兵卒,怕是早已打起來了。”
沈青青仰頭望著明暗交替的星鬥,隨口道:“是麼?”
徐雋一攬袍服,在岩石上坐下,“你似乎不希望羌人和漠北軍再打起來。”
“羌人現在的王,是當年老羌王的次子塔塔忽爾。”沈青青低頭看著攤開的手掌,似乎那上面有字一般,“我只想親手殺了害死筠弟的人,與他卻沒有什麼恩怨——或者說,他並不欠我什麼。”
她當年初至塞外,塔塔忽爾不過長他一歲,她教會他說官話,教他治理家國的道理,但累他國破家亡,父子離散,兄弟鬩牆的人,同樣是她。
那羌人少年從未與她交惡,她卻從一開始便對他虧欠良多。
徐雋點頭,“叔祖也說過,打仗的話,總會有死傷,三年五載的才能恢複過來。但你知道,他是不在意這些的。”
“徐老不是那種知道百姓疾苦,就願意去體諒的人。”沈青青輕聲一笑,“真適合做一個君主啊。”
“他沒有人心。”徐雋攥起拳,磨了磨牙,“總有一日,我要親手殺了他,去祭父母。”
徐清很知道這些大道理,但他不在乎,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哪怕山崩地裂、生靈塗炭,只要他想,只要他認為需要,他都會去煽動。
可是北羌至今仍未出兵,亦未宣戰。
如果徐清真已到達北羌,他竟無法說動羌王塔塔忽爾,令他出兵犯邊?
“……”沈青青側過頭,“可徐老將你一手帶大,你下不了手的。在徐府時,你明知池中機關,不也任他離去?”
徐雋仰頭笑起來,“你怎知道,我不出聲是為了讓他逃開,而不是與你打的主意一般,將他逼到塞外,好名正言順地捉拿?”
沈青青含笑看他一眼,“你是徐老教出來的孩子,我當然知道。”
因為孝清帝也是這樣的。
如今想來,早在她離開北都時,孝清帝便已猜到北羌會揮師南下,或許也猜到了徐清在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任由徐清隨著南渡的船離開了北都,甚至親自去往渡口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