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功夫還不到家,方才能僥幸碰到徐老頭絲毫,一者徐老頭素來將你視作文弱書生,二者他沒料到你會如此行事。”薛麟擺了擺手,“若真打起來,別說那八個人,便是三個,我看就能輕松擒下你。”
徐雋哈哈一笑,耷著肩,如剪斷了線的傀儡,靠在椅中,抬眼看著薛麟,“薛侯爺眼光可真毒。總之,多謝你及時趕來,為我解圍。”
“喂,要不是青青提前打過招呼,還有這小丫頭能說會道,我才不會來救你!”薛麟將長槍一豎,斜倚上去,翻個白眼,伸手指著徐雋,“先說好,這人情不記在我這裡,要謝,你去謝青青。”
“知道。”徐雋懶洋洋地挑起眉,露出狡黠的笑。
“行了,行了,起來走了。”薛麟再次抖一抖手中文書,“提刑司確實有話問你,倒也不是隨便編了個理由,關於忠烈廟中屍骨的,快走吧。”
提刑司的兩道隊伍將徐雋護在中間,仍從側門,離開府邸。
綠蘿怔怔站著,目光不斷地在掛壁的琴上游移。
直到玉屏一路氣勢洶洶地沖到面前,綠蘿才回過神來,連忙向後退了兩步。
“小丫頭片子!王爺呢?”玉屏豎著兩條細眉,一雙眼珠血紅。
方才的事她已聽人說了個大概,徐雋與徐清當堂鬧翻,又被提刑司的人帶走。一想到兩頭都失了依靠,玉屏心中不由又急又怕。
綠蘿低下頭,輕聲細語地說道:“王爺去提刑司了,聽說是因忠烈廟的舊案子。”
“忠烈廟……”玉屏面色一變,和忠烈廟扯上幹系的,能有幾個好的?
當下往地下一坐,哭天搶地起來,“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好容易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偏又遇上這樣的官司!”
綠蘿搖頭,“玉屏姑娘不必憂心,王爺不過是去提刑司配合查案,身正不怕影子斜,還能怎地?”
“小丫頭,你背後有沈家、有你那主子撐腰,你自然不怕。”玉屏收了淚,止住哭嚎聲,由丫鬟們扶著起身,死死盯綠蘿一眼,“好一個煊赫一時的平江王,他的身真的正麼?”
“正與不正,還輪不到你來評判。”沈青青不知何時來的,站在側門那頭,望著一片狼藉的庭院,冷聲道。
“你……!”玉屏正要上前,卻被她身上的氣勢懾住,不敢擅動。
沈青青跨過側門,徑自取下壁上的琴,揚手抽去收納在其中的長劍。
青色的劍彷彿一尾長蛇,一經甩動,便延長出去,劍刃斷開,化作鎖鏈上的尖刺。
“啊!”玉屏驚呼一聲,劍尖從她鞋邊掃過。
沈青青將劍往回一收,隨著噌噌細響,劍身恢複原狀,又變回了一柄青色的長劍。
玉屏急忙提起裙擺,招呼上丫鬟,匆匆逃出庭院。
“娘子,平王真的……”綠蘿將拳頭握起又松開,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若是本身就不正呢?
這麼多年,若徐雋真不為徐清做些什麼,怎麼可能博到他的信任,安然活到今天?
“皇上自會評判,我們不必在這裡胡亂猜疑。”沈青青將劍放回琴內,自牆壁上抱下琴,“綠蘿,跟我回沈家的宅子。”
“哎?好。”綠蘿一怔,急忙追上。